邹韩月打心底里感谢池愿,她把池愿当恩人,更把池愿当朋友。
她已经无法圆满了,希望身边为数不多的在意的人能够幸福。在知道池愿高中喜欢的人是沈修沅之后,这几年没少撺掇池愿去把人追回来,可惜人家听不进去一点儿。
邹韩月看向池愿,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池愿,你呢,你也要忍到什么都来不及的一天么?”
谢绪听不下去,手伸进包里就想摸烟,被邹韩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你别说,这姐伤春悲秋着也不影响她凶。
单是不抽烟还不能让这姐满意,谢绪发觉桌下邹韩月的腿动了动,看样子是要给他来一脚。
天可怜见的,那鞋跟踩下去,他干脆去截肢一了百了算了。
谢绪咽下口唾沫,默默把脚收回来,附和道:“对啊,你再这么糟践自己下去,就真什么机会都没了。”
邹韩月接上话说:“年前去体检的时候,医生就反复叮嘱过你,让你少抽烟少熬夜,不想得肺癌就别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呢,你怎么做的,烟没少抽酒没少喝,行程还越排越满。不知道的,还以为得癌症是件好事,让你上赶着往患癌的方向凑。”
“……”池愿捏紧食指指节,面色沉重,“我戒不掉。”
“是戒不掉烟还是戒不掉人?”
邹韩月性格直,看不得池愿扭扭捏捏,一针见血道:“我出国学习那段日子,每逢回国你都要亲自来机场接我,公司下面还传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池愿,你自己明白,你是想在机场碰见什么人,还是想到了地方,逼自己一把,好在冲动之下去什么地方。”
她平静开口:“反正总不能是因为我吧,不然就凭你对我的恩情,你稍微有些心思我就该求之不得往上凑了。”
谢绪见池愿皱了下眉,不动声色扯了扯邹韩月膝盖上搭着的毯子,压着声音道:“别说了。”
“不是你让我劝的?”邹韩月一记眼刀过来,谢绪瞬间放开了手,也不搞什么小动作了。
谢绪怕了她了,“好好好,我的错。”
池愿被吵得头疼,“你们出去,我想静静。”
“别想静静了。”邹韩月一把拉起谢绪,“想想沈修沅吧。那可是个香饽饽,再不抓紧,被别人捷足先登,你就真的只能日日夜夜想着念着,带着遗憾过一辈子了。”
“走吧,姐。”谢绪简直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哪儿有这么劝人的,一刀一刀都往人心窝子上捅。
但他不敢捂邹韩月的嘴,大小姐脾气越来越大,被冒犯了能闹腾一天,他只能连拉带拽把人带离办公室。
耳边安静下来,池愿把通风设备全都打开,摸出剩下的烟丢在桌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早上刚清理过的烟灰缸,不到一天又满了。
抽多了烟,池愿的手就开始抖,他控制不住,垂下的睫毛跟着一起颤动。
池愿在浓郁得呛人的烟味里闭上眼睛,干燥的唇瓣微张,声音细若蚊鸣。
“欢迎……”
“回家。”
*
“我跟你讲,你的脾气收着点儿啊,好歹是老池的生日,又是你的接风宴,我知道你们这几年在闹别扭,但今天这样的日子,别闹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沈修沅单手扣着电话,从助理手里接过一个行李箱,“真怕闹起来,你就不应该这么安排。”
“嘶,你当我是为了谁?”喻霄隔着电话嘟嘟囔囔,“五年了,我们这些朋友夹在你们中间能好受吗?再说什么仇能隔五年啊。就今天,你过来,大家把酒喝了,话也跟着说开了,就还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