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一蒙蒙亮,苏言溪就起来了,还不忘对着将自己的脸收拾了一下。
“昨天蒙着面见的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好像被我吓到了,对我吹胡子瞪眼的。”苏言溪见南寂烟投来疑惑的目光,她对着镜子继续道“我长得又没有那么吓人。”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将刚上的细粉擦掉,道“你说我丑,我还愿意费点心思收拾自己。岳父大人一个老男人说我丑,丑就丑吧,懒得弄了。”
南寂烟
又听苏言溪听到说她丑的事情,南寂烟还是有些羞窘。她想起了父亲的容颜,道“父亲蓄了须,不俊美。”
闻言,苏言溪很高兴,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还好你不喜欢长胡子,毕竟我再老几十年,我也长不出来。”
她突然歪头看像南寂烟,笑道“南姑娘,你这般调侃父亲,岂不是也是你常说的不正经”
苏言溪的话音刚落,她就见到南寂烟的耳垂都红了一些。
南寂烟垂下眼眸。
如同她对苏言溪的称呼一般,平时喊她“郎君”,情动之时会喊她“言溪。”
苏言溪平时喊她“寂烟”,撒娇耍赖的时候就会喊她“夫人”,若是揶揄她,更多的喊她“南姑娘”
苏言溪也不继续收拾自己了,她又从后面抱上了南寂烟的腰。
道“不过这倒真的说不上不正经,只能说你确实是比以前看着更松快一些了。”她闭了闭眼睛“没说你以前不好,就是想你能更开心一些。”
南寂烟浓密的眼睫轻颤了一下,轻声道“嗯。”
她都明白的。
晌午时,苏言溪和林夕特意跟着轿子去请了南义正,年可能就见这么一回,她不介意多多表现一下自己。
房间里,南义正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须,又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南锦盛。
南锦盛只告诉南义正,自己是出门办差时,不小心伤到了腿,并未向他坦白自己是准备要了亲侄女的命。
林夕神医的名号,即便在魏仓也依旧如雷贯耳,知道林夕一并过来,南锦盛就起了请她为自己诊治的心思。
可南义正拉不下这个脸。
两人沉默间,下人来报,外面来了顶不认识的轿子,主人言明是姓“苏”。
南锦盛脸上浮现一丝怒意,又想到现在自己的境况,怒意转瞬又消失了。
南义正出门前又看了一眼南锦盛的腿,似是下定了决心。
再次见到苏言溪和林夕时,南义正已经没有那么气愤了,甚至还特意朝林夕拱了拱手。
林夕
苏言溪看向她,小声道“这可是我的岳父大人,你做什么了”
她是想着让林夕给南义正把脉,可这不是还没来得及。
林夕“我什么也没做。我猜是南锦盛想让我帮他看病,所以南大人对我才这么客气。”
她看向苏言溪“在魏仓,显然我神医的名头比你的名头好用多了。”
苏言溪
轿子缓缓动了起来,不到一刻钟就到了长盛酒楼。
待轿子停稳后,南义正整了整自己的帽子和衣服,慢悠悠的下了马车。
苏言溪不放心的提醒道“岳父大人,寂烟身体刚好,你不要刺激她。要不我们先对对谈话的内容吧。”
南义正
他又气得吹胡子瞪眼。
南寂烟到底是他的女儿,说的好像他是女儿的仇人一般。这么久未见,他对女儿也有几分想念。
南义正瞥他一眼“老夫自有分寸。”
南寂烟独自一人坐在二楼,到底许久没见父亲,她也有些想念。
说到底也怨苏言溪,让她不仅对情之事了解的更深刻,对其他的感情也莫名的贪恋了起来。
想到这里,南寂烟的嘴角就忍不住勾了勾。
苏言溪陪着南义正上了二楼,见到门口站了这么多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将士。
南义正忍不住道“此番来魏仓,你到底带了多少人”
苏言溪
“我不仅带了人,还带了钱呢,一路上也救了许多魏仓的百姓,毕竟寂烟还是魏仓的郡主呢。”苏言溪再三保证道“我只是让他们保护寂烟的安全,没有其他的意思。”
南义正一哽。再怎么样,他也不能说些不让苏言溪保护自己女儿的话来。
苏言溪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窗边处,南寂烟端坐在椅子上,莹白如玉的脸被微光映的染上了淡淡的金色,清澈的眸子带着清晰可见的喜意。
苏言溪看到南寂烟的唇角动了动,她想她定然是想喊“父亲”。
然而
与她走在一处的南义正确突然整理了衣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草民参见郡主。”
苏言溪
她迎上南寂烟的目光。她看见她的笑容僵住,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抹平,直至消失不见,握着茶杯的指尖微微泛白。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南寂烟明白这个道理。
自己是魏仓皇帝亲封的郡主为君,父亲并无官职在身,甚至连臣都算不上。父亲跪她是应该的。
可见到这样的情景,她的心脏还是抽疼了一下。
而且,似乎总有声音在告诉她,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过是牢笼,是束缚,她应该去挣脱,去面对
就如同即便她知道和苏言溪亲密是大逆不道之举,她也愿意和她做,也想和她做
南寂烟心想,她常念叨苏言溪不够正经。可在这些事情上,她似乎也做了和苏言溪一般“不正经”的事。
“父亲免礼”南寂烟的笑容又勾了起来,可到底带了些苦涩。
苏言溪又在心底嘟囔了南义正两句,恨不得把这老岳父
直接打晕过去算了。
在楼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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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寂烟身体不好,不要这般刺激她,他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苏言溪道“那寂烟,你和岳父大人聊天吧。我在下面等着,有事喊我。”
“好。”南寂烟轻轻的点了点头。
苏言溪走的时候还不往给南义正使眼色。她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了让道南寂烟开心,可不是给她带来烦恼的。
房门关上后,南寂烟才喊了一声父亲。
她与父亲也近一年没见,父亲苍老了不少,白发陡增。
南寂烟道“父亲过来坐吧。”
闻言,南义正才站起身来坐在了南寂烟的对面。他仔细打量了一眼南寂烟,终于说出了一句像父亲的话,道“烟儿,你在永丰可还好”
南寂烟不用回答,南义正也看出来南寂烟生活的不错了,只看着南寂烟都比未出嫁时健康一些,面色红润。
南寂烟点点头“父亲,女儿与雁归在永丰都很好。”
南义正满意的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南寂烟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过的开心,自己也欣慰。
道“过的好就行,你娘亲在天上也会安心了。”
“父亲,女儿回来也想去祭拜一下娘亲。”南寂烟道。
“是该祭拜一下她。”南义正点头,又不忘提醒道“不过还是不要这般招摇的好,你娘亲也喜静,人多,她也不会开心。”
南寂烟抬头迎上南义正的视线,道“父亲,我是想带她见见母亲。上次走的匆匆,母亲尚未见过她。”
这个“她”说的毫无疑问是苏言溪。
“你和她,感情很好吗”
南义正也知道南寂烟的脾气,和她娘亲一样倔。
若不是真的对苏言溪有几分心思,她碍于礼仪带她见自己倒是有可能,可绝对不会带她去见自己的娘亲。
他又想到在楼下的苏言溪。
只昨天到今天,苏言溪处处以南寂烟的事情为先,她就差把南寂烟最重要几个字,写到自己的脸上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却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