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清风所料,自从昨晚那帮泼皮将戴神父押送府衙。知府何大人就象接过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急的直在衙门中团团转,若不是师爷在众人面前讲了一番豪言壮语,答应先行将戴神父收监,围观的百姓才渐渐散去。
知府何大人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师爷,他们可算走了!”
师爷擦擦额头的汗,凑过来禀道。
“大人,这不过是学生的权宜之计,可到了明天,我们还真得想出一个应对的良策来!”
何大人愁眉苦脸,连连叹气。
“我们长石城这地方,居住的洋人虽不比沿海之地,可也不算少!从刚才那伙泼皮带来的证据看,不足以认定戴神父便是杀人凶手,更何况那酒鬼刘死状极惨!戴神父作案就更不可能了!”何大人冷静地说。
“大人,那您就如实断案,判戴神父无罪便是!”师爷急忙说道。
何大人又是连连摇头,唉声叹气。
“我的师爷啊!你不会真以为那些泼皮古道热肠,帮酒鬼刘申冤吧?”
师爷听了此话,不禁有些吃惊。
“大人,您是怀疑这帮泼皮身后有人指使?可不象啊!那些泼皮夜里鬼鬼祟祟,也在清理之中呐……”
何大人立刻提起昨晚育婴堂前发生的一幕。
“师爷,你还觉得这帮泼皮是行侠仗义吗?”
师爷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叹道。
“难道他们背后真有人指使?那又会是谁呢?”
何大人一脸苦笑。
“会是谁?指使的人多了去了!”
师爷一头雾水。
“学生愚钝,还请大人赐教!”
何大人唉了一声,不慌不忙地说。
“你呀!谋事有余,谋局不足,身上的书生气,还是太浓了!”
师爷并不辩驳,更加恭敬。
“大人说的是,学生受教了!”
何大人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咱们就先从昨晚育婴堂前的一幕说起,本官是土生土长的长石人,自打有洋人来到这里,本地乡绅和他们就有矛盾。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乡绅们再不满,看到洋人手中的洋枪洋炮,他们也只能躲着走!”
“大人所言极是!说句大不敬的话,朝廷何尝不是如此?”师爷悄声说道。<>
“师爷,此种大不敬的话,今后本官不想再听到!希望你知道本官的良苦用心!”何大人立刻提醒。
师爷急忙请罪,直说自己跑了题,话锋一转。
“大人,既然乡绅们和洋人的矛盾已久,那和育婴堂一事,又有何关联呢?”
“很简单!之前来的那些洋人,只不过是些生意人,他们开洋行,收农货。城中有头有脸的乡绅,哪一家不经商?日子一久,他们反倒与洋行做起了生意。还有不少,甚至都发了横财。这些乡绅与洋人的矛盾,倒比以前缓和好多。只剩那些头脑古板,从不经商,平日里习惯说一不二的乡绅,心里最为难受,不知憋了多少气。可仅凭借他们,又翻不起什么风浪!”何大人继续说。
师爷恍然大悟,听出了其中的玄机。
“大人,莫非戴神父的突然出现,打破了长石城中各派的默契?”
何大人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