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了大狱,清风日日如常,清早按时做早课。牢头们都觉着他疯了,眼看就要死的人,还有这份闲情逸致。这日清风刚刚做完早课,还没到饭点,牢头甚是奇怪,竟哐啷一声,打开了牢房的门。
清风不慌不忙地起身,便问。
“官爷,出什么事了?”
牢头看看清风,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能走了……”
清风一脸惊讶地看着那位牢头。
“官爷真会开玩笑!贫道是将死之人,怎么能走出这里?”
牢头见清风不信,也不解释。
“老子就没有见过你这号的,明明让你走,你还这般矫情!”
清风听牢头的语气,绝不象开玩笑,遂急忙回道。
“有劳官爷!那贫道就告辞了!”
那牢头摆摆手,指了指大开的牢门,清风快步走出……
离开府衙,回育婴堂的一路,清风倍感此事蹊跷。自己身陷大牢,戴神父知道了,定会全力营救,但绝少不了日子。可如今自己在牢中,连屁股都没有坐热,知府何大人却变了卦,背后的诸多隐情,一时也难以说清。
想着这些,清风脚步加快,回到育婴堂,见到戴神父他们,一切疑问,定会有了结果。
且说戴神父托付郝爷之后,心急的辛云几次嚷着要去问一问事情的进展,都被陈跛子拦下。今日一大早亦是如此,吃过早饭,辛云坐卧不宁,在育婴堂中走来走去。陈跛子知道他的急躁病又犯了,急忙过来安慰。
“小师傅,你别急!郝爷向来说话算话,他答应的事情,准能成!”
“陈叔,一日不听到我师父的消息,我这心里就和着了火一样的煎熬!”辛云愁眉不展地说。
陈跛子点点头,长叹道。
“谁说不是,但着急也没有用,再等等!”
辛云一脸无奈,不再多说,干脆转身走出堂外,独自坐在门口,入神地盯着远处……
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拴住了辛云的两只眼睛。不知突然受了什么惊吓,他蹭地突然起身,跳进堂内大喊。
“陈叔……回来了……回来了……”
陈跛子被喊的一头雾水,忙问。
“什么回来了?”
话音刚完,便一把被辛云拉住,拖着出了门外。
不远处,那个身影越靠越近,是清风错不了。辛云不喊了,却又轮到了陈跛子,他扯着嗓子喊戴神父出门。
于是三个人,站在育婴堂门口,满脸都是笑,向清风挥手致意。
“郝爷……说话算话……大丈夫!”说话仍旧抑扬顿挫的戴神父,心里对郝爷甚是感激。
“谁说不是,还是郝爷面子大,才用了几天,天师就平安归来了!”陈跛子不禁感慨。
辛云心里激动,已不是话语能够讲出,一个箭步跃出,亲自去迎师父回来。
师徒二人重逢,不由得好一番感慨。
“师父,您可算回来了……”辛云日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说着,眼里都噙出了热泪。
“为师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戴神父在此,他不会见死不救的!”清风微微一笑,心平气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