幢幢人影,勾着督学急不可耐的心,他顾不上潜到窗户下听房中的动静,便转身从大门的缝隙中挤出,接应隐蔽的一众官兵。
为了不打草惊蛇,那些官兵脚步极轻,行动迅速,憋着一口气,冲进了那陈先生的宿舍。
“你们干什么?”屋中男子当即被冲进的官兵拿下,嘴里愤愤地嚷道。
“好你一个革命党,老子看你往哪里跑?”官兵头子骂骂咧咧,一众手下已经捆绳伺候。
兴奋的督学,生怕革命党和官兵交火,伤了自己,故意跟在众官兵的后面,从窗户上看到拿了人,这才得意地进了屋。
“各位军爷,人是本督学发现的,在知府何大人那里,你们可要多替兄弟美言呐!”
督学还未看清屋里的状况,便着急地向官兵们说好话。
“督学大人……误会啊!”被抓的男子,已经是五花大绑,看到督学,他一脸委屈地喊。
“怎么会是你?陈先生呢?”见被抓的男子,是另一位新来的先生,督学顿时傻了眼,死的心都有了。
官兵头子一下明白了,立刻怒斥督学。
“奶奶的,你还让老子给你美言,老子看是不用了!真的陈先生去哪了?”
督学立刻吓出了冷汗,一脸焦急地追问。
“你怎么会在他的房里?他离开之时,本督学看过,仅他一个人?”
“当然是陈先生请我来的!”那位先生毫不犹豫地回道。
“他请你来的?”督学自然不信,一脸怀疑的神情,盯着他这位新来的下属。
“督学大人,我说的都是实情,毫无隐瞒。的确是陈先生请我来的。今日授课之时,他与我相遇,热情邀晚上来他的房中做客!”那位先生急着解释,眼镜却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又说道。
“诸位若是不信,我有怀表,陈先生约我八点自己来此,现在刚刚过了八点!”
官兵头子立刻示意手下,给被捆的先生松绑。那位先生果然掏出了一块怀表,官兵们看着稀罕,却不会认。
“督学,他又没有撒谎?”官兵头子瞪着督学问道。
此时的督学,如做了错事的孩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瞟了一眼怀表上的指针,低声细语地回话。
“军爷,就是八点!他没有撒谎!”
“没有撒谎,还算你小子识时务!那陈先生去了哪里?”官兵头子恶狠狠地质问。
“军爷,陈先生他说去买一些下酒菜,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也在这里等的心急!”那位先生冷静地说。
“陈先生的确去了酒馆,可是我明明看他回公学了,为何人不在呢?”督学接着说道。
“真是一个书呆子!那个陈先生早就跑了!”官兵头子咬着牙骂。
“这可如何是好?”督学当即没了主意,不再想立功之事,反倒后悔蹚这趟浑水。
“弟兄们,革命党尚在城中,立功的时候到了!”官兵头子振臂一呼,几个手下立刻响应……
长石城中守备的新军,立刻守住出城的各路关卡。去酒馆拿人的那一队官兵,很快也回来向师爷复命。
“师爷,酒馆里的嫌犯,全部带到!”另一官兵头子禀报。
“干的漂亮!我会在大人面前替你美言的!”师爷面无表情地回道。
“多谢师爷!”官兵头子道谢。
“另一队兄弟回来了没有?”师爷关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