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散分编,自讲武堂中层以上所有武官,尽数打散编入皇朝各军中,包括但不仅限于边军。”岑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说了出来,想来他已经做过类似的打算了,甚至于,可能名册都已经出现在了皇帝赵天理的手中。
“若我们败了,你打算如何处理武道院之众?”
岑战说的是,若我们败了,而姜山说的是若我败了。
姜山一脸阴沉,“你们不会败,也不能再败了,你且看看今日在座者几人?本该坐于其上,却散落在外者又有几人?”
岑战明白他的意思,开口问道:“这是你自己一人的意思,还是平天王的意思?”
“这是一国一朝应该遵守的意思。”
岑战嗤笑一声,“若是早这般,你们当初又何必做那些事情?现在才回过头来说这个,你不觉得这话可笑吗?”
“没有人愿意如此,当日既然有了其他心思,就知道这是一条根本无法回头的路,这一点,不只是我,我相信所有跟随王上之人都是这么想的,家国大事,岂会像今日这般儿戏,但我们没得选择,皇陵里的那位回来了,在绝对颠覆性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打算都没有意义,在这个前提下,倒不如考虑得更多一些。”
岑战这次没有出言讽刺,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但你们如何保证剩下之人还能为朝廷所用?如果留下的只是一堆后患,倒不如一次性洗个干净。”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局面,从开国到现在发出多少宗门令牌,如今前来的又有多少,天下武宗还有多少是占山为王,不遵皇令的。这么一对比,如何再次减少朝廷力量的削弱,就成了摆在台面上的问题。
现在的比斗结果,已经是三对一,最便宜的,就是死一个姜山,凑到四对一,若是继续拼杀下去,朝中至少还要多死两个高武力量,这是最好的结果,最不好的结果就是还要再死四个,姜山能保证自己对皇朝的纯粹忠心,却无法为其他人保证。
所以姜山是来求死的。
“王上手里拥有其他所有人的主仆血契,败了自然会流转到陛下手中,断不会留下任何后患。”姜山回答的绝对,看来他们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岑某会向陛下请求,宽待尔等家眷,至少,不至受辱。”
姜山点点头,将目光看向了曹安的方向,“他不会是王朝的人,岑院长应该明白。”
岑战所有所思,没等姜山说话,就开口道:“但皇朝不会因为你们的恩怨就去得罪一个绝顶六景天人境偃师。”
“他不死,我等赴死的意义何在?”姜山呵斥道。
“你死了,无戒僧也已经死了,到那时候,空留一个平天王义弟和平天王长子,不过就是再死一人而已,有何不可?”
“你没把世子当人不成?”
岑战皱了皱眉,“他做得那些事情,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况且,我们的目的是为了皇朝保存力量,他算力量吗?”
岑战一句他算力量吗,将姜山要说的话堵死了,他从岑战的这句话中,听出了朝廷的态度,李如龙保不住了,他想争取一下,但话已经到这,说再多都没用了,只能心中为李如龙默哀一瞬。
重整心神,姜山一脚踢起偃月刀,看着自己的老对手岑战,“那就请成全姜某最后的辉煌。”
岑战重重点头,单手虚空一画,破去了两人适才布下的结界,武斗场中的一幕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曹安面露疑惑之色,却没有猜透两人心中所想,以及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有平天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像是一瞬间老去了几十岁一般。
没看武斗台上的一切,而是将目光投向武道院的另一个方向,那个位置是皇陵的位置,目光中流露出不甘之色,但却毫无办法。
那位已经给过了他机会,家事就在家里解决,自古以来门阀便有门客之说,家中的事情,便以门客武斗的形式去解决,在兼顾公平与家族力量保存的前提下,又以绝对无情的方式,处理掉矛盾和纷争。
看似有情实则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