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陈宁思索之际,脚下院落中传来马长思的惊呼声。
“我哩娘来!春桃你快出来看啊!赵大人和宁哥飞上天了!成仙了!”
陈宁低头看下去,刚好看到马长思和春桃站在门口,仰着头盯着他们两人看。
陈宁心头一颤,不由抱着赵明月的胳膊紧了些。
“你抱这么紧干什么?”
赵明月被打断沉思,转脸看向陈宁,当看到他眼神中的窘迫,忽然哈哈大笑:“你害怕了?”
“害怕不至于,就是有些不适应。”
陈宁尴尬回答。
两人只踩着一块大铁片子,悬在十多米高的空中,陈宁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掉下去,虽然不至于把他摔死,甚至用些卸力的技巧,可能只是轻伤而已。
可心里这一关,一时半会儿却过不去。
“不用狡辩了,任谁来都能看出来你害怕了!一个大男人,还怕高?”
赵明月笑眯眯看着陈宁,仿若知道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陈宁笑了笑,但也不跟她解释太多,只是稍稍放缓她的腰肢,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并不害怕。
赵明月自感无趣,也不再调笑他,只是说道:“既然已经问出藏尸地所在,就尽快过去看看,以免夜长梦多。”
陈宁点点头,随后提醒道:“赵大人,别忘了你答应过春桃夫人要留下守护的阵法。”
“本姑娘自然是说到做到。”
赵明月单手成剑指,指尖处冒出莹莹赤光,凌空勾画,那赤色光芒在半空中浮现凝结成一个个字符,形成一副四方形的图案。
她用的应该是某种阵法。
陈宁眼睛随着她的勾画,牢牢记下。
虽然那些赤色字符只是浮现一瞬,就会立刻消失掉,但陈宁无论是眼力和记忆力都十分惊人,自然能轻易记下来。
等赵明月勾画完,陈宁眼底浮现一抹诧异,眼角甚至不受控制地抽动。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那阵法之上的组成文字,太过……诡异。
赵明月用的是汉字,不过用的不是简体汉字,而是在这片天地中,陈宁也没见过几次的繁体汉字。
那组成阵法的繁体字文章,太过匪夷所思。
四方阵法中是一篇小记,其中写着:“昨夜醉酒,偶得佳作,可沟通天地之力,成守护小阵法,吾甚懒,亦同往日,不想取名,记为阵法九十四。”
这篇像是日记的小文章,把陈宁彻底看懵了。
这阵容不同于陈宁了解最多,身为上清宗弟子项大人给的符箓,其上总是郑重其事,写着清风赦令,神将赦令等等,威严且有气势的话语。
也不同于,那日陈宁在血案罪证中看到的阵法,诡异且充斥着西方邪恶气息。
“地狱之子阿米尔达命令卑微的蠕虫,啃噬这罪恶的世界,从光明最源头的……”
这类听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背脊生寒的咒语。
赵明月刻画的阵法,竟然他妈的是一篇懒人日记?
陈宁彻底懵了。
本来他对于阵法亦或是符箓,有大致的推算,是用某些咒语,调动这方天地神奇的能量,从而达到某种追求的效果。
可今日看到的阵法,彻底推翻了陈宁的推算。
等到赵明月勾画完阵法,一抹赤红色光芒落到院中,将庭院四周都笼罩。
“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要出这座院子。”
赵明月向马长思两人高声喊道:“我们两个出去查案,马长思,你看好春桃!”
“得令!”
马长思满脸恭敬,滑稽行礼,“赵大人放心,老马我誓死守卫春桃!”
陈宁也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槐叶,“记得,有事情用槐叶通知我。”
“明白,宁哥,你尽管跟赵大人飞吧!”
马长思的话怎么听起来,还有几分羡慕在其中。
随后,陈宁和赵明月在他羡慕的目光中,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城中而去。
烈烈狂风在吹打着陈宁的面孔,让他腹中生起一种反胃感。
如果硬要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坐了最快的过山车。
陈宁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努力跟呕吐感做着斗争,感觉到速度慢下来时,四周景色已经变化成街道。
赵明月并没有直奔光顶山,而是率先来到了励耘斋外。
励耘斋中,依旧是朗朗读书声。
赵明月驾驭赤阳刀,落在门口,抬头瞧了瞧那牌匾,眼神中浮现一抹惊异。
“苏子由在这小地方呆了这么久,修为竟然丝毫不落下,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怪不得他是司正大人最器重的弟子。”
赵明月低喃着,收起赤阳大刀,转头对陈宁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这里的先生聊两句。”
“为什么去光顶山,先要找苏先生?”
陈宁压了压胸膛,抬眼看向励耘斋。
自从他知道,项大人是求苏先生救了自己,他就清楚,苏先生绝不像传闻中那般,就是个被贬至此的教书先生而已。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在这等着。”
赵明月并未多说,径直走进了励耘斋中。
陈宁站在书斋前,细细打量着那明亮的牌匾,良久又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
书斋之中,苏子由早就让学生们自发诵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