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再一低头看到自家小姐那副撒娇的模样。
小姐真的是好可爱,她想一辈子都待在小姐的身边,看着她嫁人生子,然后她可以帮着她照顾小小姐或者是小少爷。
不远处,有一些人正在摆放花卉。
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内务府早早地便派人来这里布置。
现在各宫的贵人们都陆陆续续地来到了福兴阁,所以大老远便能听到人的喧闹声。
陈溪月听到动静以后,她猛地从陈夫人的膝盖处挣扎着起来。
“是不是到了?”小姑娘的眼里迸发出如星辰般耀眼的光亮。
陈溪月撩开车帘子,睡说着就要跳下去。
“慢点,慢点。”身后的陈夫人不忘叮嘱道。
她看着陈溪月的身影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地面上。
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小姐,您慢点。”霜儿也眼疾手快地跟着陈溪月的背影从车厢里下来。
可是她没有忘记身后的陈夫人。
“夫人,来。”
霜儿将小凳子放在地上然后将自己的手伸在半空中以便陈夫人可以握着她的手。
陈夫人把手搭在霜儿的掌心里,然后被搀扶着下了马车。
陈溪月一下车便吸引了诸多的目光。
“咦,那不是月姐姐吗?”
一个身穿粉色莲藕真丝制作的罗衫裙的女子娇俏地说道。
“是啊!”
身边的人附和道。
陈溪月是这宫里的常客,时常会在宫中留宿,是以这宫中鲜少有不认识她的人。
“月儿,你瞧瞧你的样子,这多高的距离,你说跳就跳,万一摔着了可怎么好?”
陈夫人细心地为陈溪月拍打着身上刚才沾染的灰尘。
“母亲,没事的。对了,我去和她们聚聚。”陈溪月指着不远处的一群女孩子说道。
张姒看了一眼那边的人群,都是些宫里的孩子们,左右陪着她,溪月也不会老实,就由着她去了。
她一个人走到凉亭里看着外面的灯火璀璨,可是她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夫人。”
一声清脆的叫声打破了这久久的安宁,张姒掉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和溪月差不多大小的丫头。
看装束应该是宫里的侍女。
所以张姒就亲和地询问她:“怎么了?她的眼睛突然注意到这个宫女手上的伤疤,还有着丝丝的血迹在向外渗透。
“夫人可要先去那边坐坐。”宫女的视线看向不远处众人正在忙碌的席面。
“不了。”张姒回道。
宫女见 陈夫人似乎兴致不高,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一个人打算去干些别的。
毕竟今天确实忙不过来,需要的人手还是蛮多的。
“等等。”
就在宫女走在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张姒突然叫住了她。
宫女的身形一怔,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俯身:“不知夫人还有何吩咐?”
“我不是有什么吩咐,而是你的手怎么了?”张姒的眼神落在宫女的手上。
她早知道陈大人在朝堂上虽然是铁血手段,可是他的夫人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纯真女子。
今日一见,她才相信传言不假。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是奴婢不小心被瓷器划伤了手,不过无事,已经包扎过了。”
宫女的嘴里解释着自己伤口的由来。
张姒瞧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看年龄应该和溪月是一样的年纪。
“你家中可还有什么别人?”张姒问着。
宫女却面露难色地看向正在那边的嬷嬷。
是嬷嬷让她来看看陈夫人这边需要些什么,要是没有什么需要的话,她必须马上回去帮忙。
张姒循着宫女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到一个年逾六十的老嬷嬷正目光凶狠地盯着她身旁的这个宫女。
在感知到她投去的目光,那老妪悻悻地对她笑了笑。
“没事,别人问起来,就说是我留你来说话的。”
宫女再次看向老妪的方向,发现老嬷嬷已经去做别的事情了,目光早已不在她的身上停留。
“是,夫人。”
然后陈夫人就和这个素不相识的小宫女聊了好大的一会儿功夫。
眼看着后宫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到的差不多的时候,张姒焦急地望了望远处没有灯火照耀的黑暗处。
这若礼怎么还不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
“夫人,夫人?”看着眼前神思恍惚的陈夫人,小宫女的手挥了挥。
“没事,今日很高兴可以和你聊这么多,没想到你的老家也是浙阳。”
“嗯,奴婢也没有想到居然和陈夫人是一个地方的。”
她确实是没有料到在这深宫中居然还能遇到故乡之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兵部尚书陈大人的发妻。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去陈府?”张姒问道。
今日和这小丫头聊的倒也算是投缘,要是以后可以经常和这丫头在一处,也可以缓解一下思乡之苦。
在老家她已经没有了亲人,可是幼年的一切经历在她的脑海里却依旧清晰。
她挺想念家乡的感觉的。
“如果可以的话,奴婢自然是愿意的。”听到这句话,那个宫女激动地跪在了张姒的面前。
在这深宫里的日子并不像外人说的那般好,稍不留神便会是惹了哪位大人物不开心,最终的下场都很惨。
“可是,奴婢是宫里的人。”宫女犹豫着开口说道,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无妨,我与贵妃娘娘说说便是。”
一听到这里,宫女的心里便明白了,陈夫人是真的很喜欢她,看来她再也不需要待在这个如履薄冰的皇宫里了。
她开心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谢谢夫人。”宫女俯身行了一礼,这一个弯腰躬身,里面有太多的情绪了。
“你叫什么名字?”张姒问道。
说了这么久的话,却不知道这个姑娘的名字呢!
“奴婢没有名字,在家中的时候,父母都喊我一一,因为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后来便被人贩子拐卖,几经辗转又被卖到了宫里。”
宫女讲着自己的经历,张姒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眶有些酸涩。
“那我给你重新起个名字,可好?”张姒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宫女。
“谢夫人赐名。”宫女再次跪在地上,能得到主子的亲自赐名,这是每一个当下人最大的殊荣。
“念安。如何?”
这个姑娘一生颠簸,从未有过一段平静的岁月,希望她的以后可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