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房子后,杨老头又去看了一下老房后面那块荒地,发现那边收拾收拾可以用土坯围一个院子,里面再搭牛棚,既不用担心牛被偷了,还能跟大家生活的区域隔开,改善院子的环境。
因为信服杨老头,高勇答应得十分爽快。
等他们商量好,米氏也把饭菜做好了,杨家三人可不想占人家便宜,说什么都不肯留下来吃饭,拉扯间,一长袍中年男人进来,看样子就不像庄稼汉。
米氏十分热情地招呼道:“高秀才来了!正好我刚做了饭菜,你也留下来吃。”
高明瀚摆摆手,“嫂夫人不用了,我在家吃过晚膳才过来,主要是为了学堂的事情。”
“学堂啥事?”高勇瞪大眼睛问道。
高明瀚不答,反而看向杨家三人。
高勇赶忙解释了一下,高明瀚朝三人欠了欠身,随后落座,沉吟道:“我听说钱文的姑姑犯事被关了,榕树村的,你可知晓?”
高勇愣怔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看了杨家三人一眼,微微颔首,“是有这么一个妇人,姓钱,被县太爷罚了监禁三年,怎么了?”
高明瀚皱眉,长叹口气,“钱文今年都舞象之年(十六)了,好不容易过了县试府试取得童生资格,只要再过一个院试就是秀才了,院试需六名村里人和两名秀才作保才可下场,之前好不容易说通了县里的唐秀才,他愿意同我一起给钱文作保。
没想到今日唐秀才突然找上我说不给钱文作保了,退还了保费,我旁敲侧击说了不少好话才打听到是因为钱文姑姑犯了事,朝廷规定是三代内有重犯不能参加科举,我想问问钱文姑姑犯的是什么事。”
高勇手指一点一点地敲着桌面,“高秀才很看好钱文?”
高明瀚点点头,“我教了这么多学生就钱文比较聪慧,通过院试的机会最大,若是连他都过不了,其他人指定没戏!”
杨二蛋愤愤不平握拳,“太没天理了!钱家人那么坏,他们凭什么占尽好事!”
“孩子,你跟钱文有过节?”高明瀚诧异地看向杨二蛋。
杨二蛋握拳,咬牙切齿,“我跟钱文没过节,但钱文姑姑就是我二婶,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人!凭什么他们家可以出一个秀才!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高明瀚蹙眉。
高勇有些尴尬地将杨家和钱家的矛盾说了一下。
高明瀚两条眉毛都快拧成死结了,“钱文在我这里学了八年,一直是个恭敬有礼的好孩子,他父亲我见过几次,是个很会说话的汉子,跟你们描述的截然不同。”
杨二蛋还想说点什么,高勇用眼神制止了他,“高秀才,杨家和钱家有矛盾,而且闹得很大,只要有心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当然,这些事情跟您没有关系,您不必在意,钱文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不清楚,不好评价,只是把钱家情况跟您透个底,您心里有数就行。
至于钱氏犯的倒不是什么重罪,不会连累钱文,唐秀才那边您可以仔细解释清楚,至于唐秀才愿不愿意给钱文担保再另说了。”
高明瀚知道钱文不会被连累原本应该松口气,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隐隐有些不安。
米氏把碗筷都摆到他面前了他也没看见,只说还有事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