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结标淡希的古怪表情,至少茵蒂克丝是真的被夏冉唬住了。
“真、真的吗?我……我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了……”
她有些不太确定,半信半疑的看着眼前的魔术师,但是不太确定就是没有直接否定,半信半疑就意味着已经动摇。
眼前的这个人应该不是魔法世界的人吧?身上貌似没有那种魔法师的气息,而且给她的感觉也的确没有那种针对的危险,毫无敌意与杀气……当然,茵蒂克丝也不是太能够确定。
她也知道不能够完全凭感觉来进行判断,毕竟这是牵扯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只不过她也是没有选择就是了。
这人直接出现在自己的跟前,或者说自己刚刚从那个家伙的家里出来,就迎头撞上了这一位,现在想要逃跑也来不及了,不管到底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目前也只能够先顺水推舟和对方周旋。
“当然是真的了……”
夏冉笑眯眯的说道,很是自然的伸手摸了摸银发修女的脑袋:“不过没有印象了么?这样的说法还真是让人伤心呢,茵蒂克丝,才过了一年多点,你居然转眼就忘记了……”
“不、不是,其实这是有原因的,我是……我是……”茵蒂克丝真的有些慌了,难道说这人说的都是真的?
自己以前就来过这座城市?
还认识了对方?
但是,自己完全没有一年前的记忆了啊!
“嗯?不是开玩笑的吗?”夏冉的演技非常精湛,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了疑惑之色,他后退一步仔细端详着银发的小修女,“我应该也没有认错人啊,你这一年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衣服都还是上次的那套……”
在他的身后,结标淡希努力绷紧表情,试图维持她那冷淡性格的人设。
只是这件事似乎真的有些困难。
“咦,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你的衣服是换了个风格吗?”似乎是这才发现了什么的样子,夏冉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你这身到底是修道服还是铁处女啊,怎么这么多别针……”
茵蒂克丝身上穿着的那身纯白的修道服,表面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然而实际上却是扎满了数十枚的安全别针,它们别在衣服上的每一个角落上,在暑假第一天的阳光下反射着闪耀的金属光芒。
“唔……”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茵蒂克丝就忍不住想起了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她用力的紧咬着嘴唇,发出一种像是小狗咬住人不肯放一样的声音,似乎既委屈而又伤心。
“到底怎么了,衣服变成这个样子,帽子也没戴,你看上去出门很匆忙的样子啊?”
魔术师依然维持影帝级别的演技,笑呵呵的说着,就像是真的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热情而又主动的发出邀请:“要我帮忙吗?就像上次那样带你参观一下这座城市,或者带你去买身新衣服?”
“我……我……这个不用了吧……”
茵蒂克丝张了张口,表情显得稍稍有些纠结。
似乎这人的确是没有恶意,也的确是自己失忆的时候在这座城市结识的朋友,而不是为了追杀自己而来的魔法师,这让她稍稍感到安心。但是她还是不敢就这么接受下来,仍然下意识的想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一是因为还没有彻底确认这件事,二来则是她不希望连累到对方……
就像是刚刚的那个破坏了自己身上的「移动教会」的刺猬头男生,他在最后也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约是因为他的那只特殊的手真的对「移动教会」有反应,反过来也就等于证明了魔法的异能之力的存在。
所以那个刺猬头男生也就开始认真思考,关于茵蒂克丝说的事情的可能性,比如她说她被魔法师追杀,从大楼的屋顶掉下来。
比如她说她接下来还得继续逃命。
在那个时候,刺猬头男生已经不是想要将她赶出去了,反而还隐隐希望她留下来得到保护……但是茵蒂克丝却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那栋公寓,因为她知道那个少年无法保护她,她留下来反而还可能连累了对方。
现在的情况同样也是这样,如果眼前这人是自己以前认识的友人的话,那么茵蒂克丝就更加不能够连累对方了。
“怎么了?”魔术师歪了歪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我……”
茵蒂克丝觉得自己太难了,这件事应该怎么说才好呢?那些魔法师此时此刻,很有可能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们能够循着自己身上的「移动教会」的魔力,准确的追踪自己的方位。
多耽搁一会儿,风险都会增加许多许多……
等等!
银发的小修女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惊恐的举起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正如眼前这人所说的那样,自己的帽子没戴……似乎是不久之前的那场意外,让她把帽子丢在那栋公寓里了。
“怎么了?茵蒂克丝。”
在这个时候,夏冉仿佛恰好在关键时机出现的救星一般,向着银发的小修女露出了关切的表情。
而在他的身后,红色双马尾的少女看他的眼神却是越发的微妙与警惕起来了,宛若是在看腐烂的甘蓝菜似的。
尽管依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并不妨碍她看出来了,这个家伙似乎掌握了很多信息,而对面的银发小修女则是状态有些问题,所以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懵懵懂懂的就入了套。
警惕是由的,怀疑也是有的。
但是都没有什么意义,对方对她知根知底,而她对对方却是全然的无法确定,而且作为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再成熟又能够成熟到哪里去呢?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人根本就没有节操!
……
……
水穗机构病院。
这是一件单人病房,空气之中充斥着医院特有的味道,床边的窗户是开着的,纯白的窗帘随风摇摆。
红发的高大男人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而且空洞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他的脸上缠着绷带,手臂上也是这样,看上去有些严重,实际上也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只是也并非是轻微擦伤之类的,不上不下挺尴尬的,因而也只能够这么处理了。
史提尔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是最终还是任由医院里的人这么施为,毕竟要是不显得自己伤势严重一些的话,岂不是更加丢面子?就像是割伤了手指,都要小题大做送医院躺病床一般……
也幸亏这里是学园都市,是科学侧的世界,不是他主要的圈子,不然的话,不良神父觉得自己一定会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当然,他现在也同样觉得非常难过,因为终归还是有一个熟人知道了这件让他丢脸的事情。
束成马尾的黑色长发垂至腰际、身材高窕皮肤白皙的少女,正静静的站在他的病床前,是这白色的病房里的另外一个人。
她穿着在腰部扎起的T恤,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但外套右手臂的部分连肩膀一起被切断,相反地,牛仔裤则是从左腿根部开始整条裤管切掉,色气程度相当高。
腰间除了紧束裤子的皮带外,另外还斜斜挂了一条极粗的皮带,就好像西部片中专门插手枪的那种皮带。
还有一条被布包起来,长长的足有两公尺的长条形物品,被她握在手中。那是长度超过两米的日本令刀“七天七刀”,不过很显然的就是,即使在超能力者的城市学园都市之中,这种东西也跟枪械一般,是不被允许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神裂火织也只能够这样掩饰自己的武器,再配合一些手段才能够进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