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一席话,让在场众人瞬间沉默下来了,高坐上位的皇帝脸色阴晴不定,让一众朝臣们有些摸不透,也不敢在此时多言,个个噤若寒蝉。
梁芜菁也下意识的握住了陈夙的手,方才瓦刺六王子那一席话实在是字字诛心,极为不利啊。
陈夙轻轻摩挲着梁芜菁的手,想让她安心一些,可他也知道,今日之事怕是有预谋的,那六王子呼伦,显然是不怀好意,而皇帝……似乎也是故意的。
他希望自己多心了,若只是呼伦想要害自己,他还能应付,可若是皇帝故意为之的,那今日怕是有大祸了。
“六王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四弟自然是傻了的。”一脸憨厚的永平王陈瑆站起来说道,他说到此顿了顿道:“皇上,臣还是觉得四弟傻了,否则他怎么会把三弟打成这样呢,皇上您看,三弟的鼻梁都要塌了,臣若不是躲避及时,也得遭殃了,皇上您可得管管,四弟也太无法无天了。”
陈瑆一席话倒不像是维护陈夙的,反而是在向皇帝告状。
“皇上,永安王陈夙在瓦刺的遭遇,在座各位怕都是不知晓的,比之春秋时期的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不知道要凄惨多少倍呢,他睡的可是牛羊的圈,臭气熏天,吃的都是放了几日的残羹剩饭,是你们大周人用来喂狗喂猪的,这还不算,他还日日被套上绳子替我二哥拉马车,被当做牛马使唤呢,这些都还不算,他还……。”
“住口。”陈夙身边的梁芜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顿时大喝起来,打断了呼伦的话,娇艳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她真的生气了,这个男人侮辱的是她的夫君啊,她如何忍得,更何况……这个呼伦就是故意的,她当然不能让他得逞。
“请恕在下眼拙,不知这位是……。”呼伦倒是没有料到自己的话会被一个女子打断,虽然他已然猜到这是永安王妃,但还是装作不知。
“梁氏,这儿是什么地儿?轮得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放肆吗?”纯皇贵妃于氏立即冷声喝道,随即看着皇帝,轻轻福身道:“皇上,是臣妾没有管好命妇们,还请皇上恕罪。。”
梁芜菁却不知于氏这是唱的哪一出,她这是故意维护自己吗?
“启禀皇上,妾身实在是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贼子污蔑妾身的夫君了,这才殿前失宜,还请皇上恕罪,王爷再不济,也是皇家血脉,如今已然痴傻,成日里浑浑噩噩的过着,都是被这些瓦刺人害的,他们竟然还说出这样字字诛心的话来,离间皇上和王爷的兄弟之情,妾身实在是无法忍受。”梁芜菁冷冷的扫了呼伦一眼,这才福身请罪。
呼伦闻言却一脸胸有成竹的说道:“王妃误会了,在下并无离间皇上和王爷兄弟之情的意思,在下只是觉得王爷就这样傻了实在是可惜了,在下听说,王爷是从瓦刺回到大周途中痴傻了的,大约是在瓦刺受到了太大的打击和折磨,又病着往大周赶,这才发作了,成了傻子,不过在下听一些大夫说,只要不是天生痴傻的人,都有可能恢复的,而且适当的刺激对病人是十分有效的,这才帮王爷回想过去,还请王妃不要见怪。”
呼伦说完后,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笑看着不远处那位绝色倾城的女子,她一身命妇服制,打扮的中规中矩,那一身衣裳穿在旁人身上尊贵虽尊贵,但是却死气沉沉的,看着满殿的命妇们便知了,可同样的衣裳穿在这个女人身上就能让人觉得鲜活无比,高贵异常,就能让人觉得她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愈发的美。
呼伦是见过美人的,但是最美的也不过是他的娘亲和妹妹,此次来到大周朝,沿途中也见识过了那些青楼楚馆的名妓,其中不乏貌美如花的,可是和殿内的两个女人比起来,依旧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皇帝的宠妃于氏,一个便是永安王妃梁氏。
而对于一个在草原上长大的男人来说,梁氏这样鲜活的女子,更让他欣赏和喜欢,自然,他也只是欣赏而已,可没有生出别样的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