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夙瞧见碧瑶抱着孩子闯进了厅里时,十分诧异的站起身来,正欲说些什么,便见梁芜菁走了进来。
梁芜菁已经是沐浴过后准备歇息的,所以身上穿的很少,襦裙轻纱,朦胧而美丽,因为方才走得急,竟然连一件披风都来得及穿上,她这般出现在众人面前,是极为不妥当的,说白了,她这一身衣裳是在寝房内才能穿的,这样出来……未免有些暴露了,虽然只是手臂透过轻纱能够瞧见一二,但对于女子来说,已经是极为出格了。
“这是怎么了?”陈夙急声问道,便拿起了自己身后钟平手上的披风,欲给梁芜菁披上。
天虽然热,但是主子们出来,奴才都会拿着披风的,以免夜里天凉,这下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但是梁芜菁却猛地推开了陈夙,快步走到了宁振远和宁双雪面前。
陈夙见梁芜菁如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了。
“哟……王妃姐姐这是怎么了?穿着轻纱便出来了,这可不合规矩啊,女人家出门……。”宁双雪见梁芜菁这样,也有些错愕,不过下一刻却冷嘲热讽起来,好不容易在众人面前抓住梁芜菁的把柄,她当然不会放过了。
“你给我住口,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教训本王妃,你记住了,你不过是个侧妃,说的好听是侧妃,说的不好听便是妾室,在本王妃面前疯言疯语,你是要本王妃当众请家法,让你知道王府的规矩吗?”梁芜菁尚未等她出来,便厉声喝道,一身气势倒是一下子震住了宁双雪。
陈夙都想为自家媳妇叫声好了,这才是他家王妃啊,从前在京城令许多人头疼的存在,到了西南之后,她的脾气变的好了许多,在外人面前很少发火,今儿个倒是回到从前了。
“你……。”宁双雪被梁芜菁吼得愣了愣,才看着身边的宁振远,下意识的求救:“父亲,她……。”
“西南王妃,你……。”宁振远立即帮自己的女儿,这辈子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作践他的家人,他当然是受不了的,更何况梁芜菁气势这般凶悍,一看便是来找茬的,众目睽睽之下,他当然不能让自家人吃亏。
他可是堂堂的忠勇侯,手握二十万兵将,难道还怕斗不过小小女子吗?
可宁振远这一刻还没有意识到一句古话,那便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特别是梁芜菁正在气头上,一旦被惹毛了,那可是不管不顾的,什么面子里子,对她来说那都是狗屁,她才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她在乎的只是她的亲人,她的家人,现在她和孩子被人行刺,受到了威胁,她自然生气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忠勇侯难道不知宁双雪已是我王府的侧妃,由我这个嫡妃管教吗?”梁芜菁看着宁振远冷冷的说道,还不等宁振远说话,她又道:“我竟不知,我西南王府的家事,也是由忠勇侯说了算,您是王爷的舅舅,我是小辈,我敬您,但是不代表您可以对我们王府的事儿指手画脚,侯爷这是在嫁女儿还是在召女婿?只可惜啊,我梁氏才是王爷的嫡妻,侯爷慢了一步呢?”
“你……。”宁振远被梁芜菁一席话堵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亦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和女人斗嘴,更何况还是小辈,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梁芜菁最擅长的便是乘胜追击,她哪里会给宁振远开口的机会,立即大喝道:“您是长辈,我自认为一直以来,我对您是极为敬重的,不曾想您竟然怨恨我到如此的地步,竟然派刺客暗杀我与孩子,我如今就在舅舅面前,舅舅要杀,不过是拔出您腰间的大刀砍过来便是,何必费那么多劲儿,反正如今在所有人眼里,我们家王爷不过是您手中可以任您拿捏的傀儡而已,即便是王爷的性命,都是您想取便取的,更别说我了,您还怕当众杀我一个小小女子吗?”
宁振远被梁芜菁这义愤填膺的样子给弄糊涂了,她到底在说什么,说自己要杀她?当然,他是想杀她,可不是还没动手吗,她这是闹得哪一出。
“旁人都说舅舅您执掌西南多年,是条汉子,不过今日我看着倒是徒有其名便了,对付妇孺和幼子,舅舅还真是我们王爷的好舅舅,我知道,您想让您的女儿做嫡妃不是一日两日了。您想杀我母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有本事来个痛快的,我梁氏若是炸一下眼睛,就不配做梁家人,不配做王爷的嫡妃。”梁芜菁说到此又往前几步,直逼宁振远。
“你……。”宁振远堂堂忠勇侯,执掌兵权多年,从未在战场上后退哪怕一小步,如今却被梁芜菁逼得连连后退了进步,总不能让她撞上自己吧,这女人一旦成了泼妇,还真是难对付。
“到底怎么了?”陈夙看着梁芜菁问道。
等待他的却是李云聪带着一众暗卫,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
“王爷,前来行刺王妃和小王爷的刺客已经被奴才等人斩杀了几名,还有十余人逃脱,请王爷立即下令捉拿刺客。”
陈夙闻言,见众人皆变了脸色看着宁振远,也瞧见宁振远一下子脸色铁青,眼中就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这丝笑容却隐藏的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