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毛的声音并不算大,可是因为隔得近,还是让几个人隐隐约约的听到几个字,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却依然让人能让人分辨出不是什么好话。
丁七郎就要冲上去跟刘大毛理论,不过却被丁五郎一把抓住,说:“不要跟这种无赖说,你去找他他也不会承认,白白给爹娘添麻烦。”
丁七郎也知道丁五郎说得是个道理,但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抓起了一把河水里的石头就朝着刘大毛的方向丢了过去,当然是打不到的,倒是溅起了几个水花,弄湿了衣服。
丁小桥也看见了那刘大毛背着的筐子里面的铜绿菌,她眉头皱了起来。刘家这么大喇喇的将菌子背进村子里去,只怕要不了多久,这菌子能吃的秘密就会众人皆知了。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菌子挣钱的事情不可能一直都由他们一家垄断,但是亲眼看见这事发生,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看来,确实要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挣钱了。
烤干的菌子只能保证这个冬天他们还有一条收入线,而到了明年春天,他们家了是除了种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了。而这米氏的药、丁五郎和丁七郎束脩的钱,还有家里面各种东西都需要添置了,都是等着用钱的。
虽然说乡下人都是靠种田吃饭的,只是那天她知道了种田要交一半的收成作为赋税之后,就不考虑自己家靠种田挣钱了,除非是有一天他们能像杜老财一家一样能有那么多地,直接佃田就可以了。
而野生菌的种植,这个还是个说不准的项目,虽然她很期待这个项目能成功,不过,她并不能抱太多的希望。这么一算起来,如果他家没有一些其他的收入,光靠现在的这些东西,不要说致富了,连坐吃山空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一时半会儿,她又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挣钱的法子,还真是要命。
被刘大毛这么一打岔,几个人在河边玩的兴致也减轻了不少,只是草草在河边又呆了一会儿,便尽数都上了岸。
老孔家父子不愧是做这个出身的,那丈量土地真是又快又准,不过他们下去逛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已经将两块土地都给丈量好了,现在他们正在跟着丁修节还有一个穿着一身半新不旧衣衫的男人说话。
原来这男人就是这两块地的主人,他卖这两块地也是逼不得已,据说是要去投奔什么亲戚,甚至连粮食都等不及收了,只是委托给了老孔家父子帮忙收了就卖,然后卖掉的钱他们来年再来取钱。
几个人说了一会子话,就看见几个孩子蔫头蔫脑的从河边过来了,明鸿光笑眯眯的问他们:“这是咋了?这还没有落霜呢嘛,怎么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那么没有精神。”
遇见刘大毛的事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丁五郎只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一下,算是了解了这个话题。
好在大人们并没有在这个河边聊天的打算,只是又说了一阵子的客套话,便告别了。
日头已经高了,空气里那薄薄的水汽已经完全的褪去了,阳光毫无顾忌的晒在地上,让人觉得热得心里都是烧起来的。
米氏和丁修节一定要留孔家父子吃饭,回家的时候,丁风儿也过来帮忙,倒是很快一顿饭就做好了。
孔家父子推脱了一阵子推脱不了,便坐下来吃饭,席间孔成亮跟丁修节和明鸿光谈笑风生,虽然只是吃了一顿饭,倒是觉得关系斗又近了不少,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情,一顿饭吃饭,直接就已经称兄道弟了。
送走了孔家父子,丁小桥因为记挂着她种的菌子,就央求着明鸿光带着回去看一趟。
到了丁风儿家,她跟着明鸿光去看了看明鸿光种的菌子,并没有什么动静。然后两人又去看了看她种的菌子,同样没有什么动静,丁小桥有些泄气,拿着那朽木上下翻看了几道,都没有看到一点发芽的动静。
明鸿光已经端着水来,细心的给这些朽木浇上水,他看着丁小桥那泄气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桥啊,这个人做事一定要有耐心,不然的话,你就看不到最好的结果。”
丁小桥还是有点闷,虽然知道做这个事情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等待,可是她就是觉得这等待真是一件十分折磨人的事情,她恨不得这些菌子明天就给她一个结果,长不长得出来直接痛快一点,这样也免得她的心天天就这样翻来覆去的煎熬着,简直就跟上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