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所以才会在初遇她的时
候对她冷冰冰!所以才会——明知道她对他动了情,还当做不知。
可是,可是后来还是两心相悦,那么老天就别让她知道满都海的故事了,行不行?
她宁愿掩耳盗铃,宁愿相信自己是他心中唯一的一个。
至少,别在她刚刚跟他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就突然知道了这个故事!
兰芽仰望苍天:“老天,你未免对我太过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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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她一抬头,竟然已经站在曾诚的宅子外头。
她忍不住苦笑,也想转头走开。却,还是站定了。
与其躲着,自己伤心,她不如向他问清楚。
她这回也懒得伪装,直接走上门阶去,问那门子:“你家主人可在府中?”
门子上上下下打量她,还没等说话,门口旁边一个卖瓷器的商贩一看她便脸都绿了,急忙跑上来附耳在那门子耳边,嘀咕了几句。那门子再望来的时候,脸便也跟着绿了。
兰芽扭开头去。
没想到她的名声都传到这里来了。忽觉有些狼狈。
那门子绿着脸,进门去了片刻,再出来,唯唯诺诺冲她拱了拱手:“……请进。”
兰芽跟着里头的管事的,一路畅行无阻,进了花园。管事的客气道:“家主人正在亭中抚琴,请公子自行过去吧。”
水上隔着一带九曲回桥,便是那八角的凉亭。亭中背对着她,正是那白衣飘逸的背影。兰芽瞧着那背影,心下一时欢喜,一时又是荒凉。
她都不知,此时该如何面对他。
细听他抚琴,竟隐隐有草原之上马头琴的悲凉之声。
他又想家了吧?只是不知,他想念的究竟是那片辽阔的草原,还是——他的满都海。
琴声忽地叮咚一乱,曲音便戛然而止。慕容伸手按住琴弦,幽幽叹了口气,便弃了琴,转身望来。
秋水临波,白衣若仙。纵然已是深冬,他这一回眸便让这园子重染春.色。
兰芽心下一紧,勉强撑住,故作轻松地负手问道:“正弹到妙处,怎么不弹了?”
慕容隐隐一声叹息:“正因到了妙处,于是知道你来,却还舍不得停下琴弦。我本以为我能忍住不停下来,却发现——我做不到。”
他碧眼深深望来:“你一来,我的琴便乱了。”
兰芽心下微微颤抖,却强忍着,只没听懂一般地笑:“你弹乱了琴,是你自己没记好琴谱,或者是用错了指法。又与我何干?”
他无声地微笑,隔着秋水道:“没错,乱不在你,在我自己。是我听闻你来,心乱难持……”
兰芽便红了脸,只敢垂首望自己脚尖儿上染的青苔,不敢抬眼看他了。
脚步声宛若花叶簌簌,旃檀之香悠远而来,没等兰芽抬头,手腕便被握住了。
兰芽心下大震,抬眼望他。
他碧眼漾起柔波:“你可来了。”
兰芽只做不懂:“什么?”
他垂首道:“我在等你,怕你不来。”
水风树影忽地都罩了过来,兰芽一时屏息。
“什么啊,我才没有不来。”
经过那夜,她自然想来,想第一时间早早看见他。可是她却不敢来……怕面对他,怕他觉得她那晚不够好,怕他——怕他嫌弃她或非完璧。于是她给自己找理由,说要等待妖狐的故事传扬广些才好下楼,用距离创造多些神秘感才好。
这才耽搁了这两日。
他便笑了:“来了就好。”
他握着她小手,缓缓走着,忽地偏首望来:“……怎地都说,是狐仙登门?”
兰芽扑哧儿笑开:“对哦,就是狐仙。你还问我?”
他微微眯眼,缓缓道:“我是说,你怎任由他们这么猜你,却不替自己辩白?”
她娇俏而笑:“干嘛辩白!便如你这宅门,我从前来了,竟不得进;这回顶着狐仙的名头来,你那门子可是敬畏得不得了!我就是要这南京城上上下下,都知道我是个狐仙;我就是要传言越传越神,到时候便好办事!”
慕容停住脚步:“你要办何事?”
我要查办了这班贪官,救司夜染出来!——这句话险些冲口而出,兰芽使劲咽下。
凭慕容对司夜染的恨,便不能告诉慕容。
她便妙眸一转,仰头嫣然一笑:“……骗过南京守备官员,送你北归!”
这原本,亦是她此次目的,她便说得理直气壮,没有半点犹豫。
他碧色瞳中,不由滑过一片暖意。更攥紧了她小手:“难为你了。”
兰芽一笑:“难为什么,不难为。反正,我又不是唯一的狐仙——还有你陪我嘛!”
那夜柜中,神仙眷侣……兰芽不由心旌微动,娇态自生而不知。
慕容眯眼望着她,不由得呼吸微疾。他
柔声道:“……好。届时你便随我一同北归吧。我带你去看大草原,我带你去骑马。”
兰芽心也一颤,却忍不住低下头幽幽道:“……满都海会欢迎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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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济宫。
凉芳正在窗下看书。方静言忽然来报,说昭德宫传话,着藏花进宫去。
凉芳一怔,放下书卷问:“昭德宫传藏花作甚?”
方静言躬身答:“司大人从前是昭德宫的人,贵妃娘娘便是司大人的主子。于是这灵济宫上上下下,就也都认贵妃娘娘调遣。想是贵妃娘娘看司大人不在,这便将事情想要交代给花二爷吧。”
凉芳摇摇头:“我总觉有些不对。”
方静言面无表情道:“公子进宫里来得晚,灵济宫的有些规矩并不熟知。公子听奴婢一言,昭德宫是一向不肯等人的,公子切莫得罪贵妃娘娘。”
凉芳蹙眉:“……听闻此时昭德宫也是多事之秋。”
方静言道:“再多事之秋,那也毕竟是昭德宫。再传言失宠,那也是贵妃娘娘……公子若有半点违逆,怕是……”
凉芳问:“你确定是昭德宫来的人?”
方静言忍不住笑了:“瞧公子说的,奴婢岂能认不出昭德宫的人?不瞒公子,奴婢曾经亲眼见过昭德宫的长贵公公……长贵公公是在贵妃娘娘跟前最得脸的,此时已经贵为昭德宫的首领太监。长贵公公派人亲自来的,公子还担心有差儿么?”
凉芳一听长贵的名头,便想起什么似的笑了:“既然是长贵公公派人来,那自然妥帖。方静言,你这便亲自去监督藏花收拾。看着初礼,别让他说不该说的话,明白么?”
方静言会心一笑:“公子放心,奴婢明白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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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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