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没让萧楠缝合,顾以安直接把萧楠支出去了,自己给少年缝合。
“他死了没。”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顾以安一愣,抬头看向了少年。
这也是她第一次仔细地看少年的容貌。在刚才,她给少年检查的时候,她关注的重点是少年的身体有没有损伤,至于说少年的样子,她还真的没有印象。
这会儿再看,顾以安发现,少年的容貌很是清秀。
脸型瘦削,肤色很白,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很专注的样子。不过让顾以安皱眉的是,少年一直都面无表情。
刚才她检查他的时候,骨折,必然是疼的,可是少年始终一言不发,脸上出汗了,却不叫一声疼。
这会儿,顾以安才发现,少年的表情很是淡漠,黑漆漆的眼中,仿佛是没有任何情绪。
“你说什么?”顾以安重复了一遍。
少年转过头来,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他死了没?”
“谁?”
少年不说话了。
顾以安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指……你的父亲?五十多岁的那位伤者。”
少年极其冷淡地点了一下头。
“他还在手术室抢救。你担心是吗?稍等,我处理完你这边,过去看一下,通知你。”顾以安道。
“不必。”少年的声音依旧很冷。
“啊?”顾以安不解。
“我说不必。”少年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火气。
顾以安皱了皱眉,却没多说什么,继续手上的动作。
“疼的话,你可以说。我要判断你的疼痛等级,给你开止疼药。”顾以安看着男孩那不断沁出汗水的额头,心里清楚,他肯定疼的。
顾以安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十几岁的少年,对疼痛的耐受力,这么强吗?
不见得吧。她从医这么长时间了,见多了一点儿小伤就哭天泪地的,甚至还见过一个二十岁的男人,不小心刮破了手,因为他的慌乱,伤口不断流血,他直接万分惊恐地跑来了医院……最终,顾以安让护士给他清理了手,把伤口消毒,然后贴了个创可贴……
跟那位创可贴男相比,眼前这少年,那疼痛指数可高得多,可他愣是一声不吭。
“他会死吗?”少年忽然又开口了。
顾以安顿了顿,抬眼看着少年,“我们会尽力的。”
“你们可以别尽力吗?”少年又道。
顾以安愣住了,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理解了少年这句话的意思。
别尽力?
这话……是想让他父亲死吗?
“小松!”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正是这个少年的母亲。
因为时间关系和处于方便治疗考虑,两人现在都在第二急救室。一个在左侧,一个在右侧。
刚才给那位母亲检查过,顾以安就直接过来给儿子检查。
那位母亲也一直都没有说话,这会儿,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
少年目光冷冷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低下了头。
顾以安看了一下病例,嗯,母亲名叫范玲花,少年名叫曲松,有备注,那位在手术室抢救的父亲名叫曲长明。
“小松,他是你爸。”范玲花的声音有些凄厉。
少年曲松低下了头,不做声了。
不过顾以安却是注意到,少年放在身侧的拳头,攥紧了床单,攥得很紧,好像是在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