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大伯,嫂子,你们干吗呢?”莫依岚刚进家门,就看着排好的队形,莫首长打头,老爷子在后,然后就是嫂子,这是排队上卫生间?
“啊?依岚你回来了?”
杜若侧身,三月的天,莫依岚已经穿了薄纱装,手上拿着一件风衣外套,瞧着还算厚实,不然,真担心那小细腿被大风刮了去。
莫依岚满眼的笑意,像是偷了腥的猫似的,一副要与战友分享秘密的表情,上前拉着杜若娇嗔着,“嫂子,你都有两周没来了,我大哥不在家,孤单寂寞了吧?”
杜若已经习惯了莫依岚这么直白的关心方式,好在没说出更露骨的话,“那个,晚上不出去了?”
莫依岚这会儿才想起来,她就是回家拿个东西,晚上不出去?怎么可能?
“嫂子,你们在干吗呢?”
门口那两个,还跟警卫兵似的站着,连搭理都没搭理她,这个情况,很不对啊?
杜若摇了摇头,她也没弄明白,不过长辈都站着,她也不能老实的坐着吧。
莫依岚绕过了杜若,直接把胳膊搭到了莫老爷子的肩膀上,神秘兮兮的小声问着,“爷爷,楼上的厕所堵了?”
莫老爷子没弄明白,这跟厕所有什么关系?
“没有啊?”
莫依岚抽搐着嘴角,“那你们在这排队干吗?”
莫首长绷着一张脸,满目的严肃,回身瞪了莫依岚一眼,连话都没说,只拿着食指在嘴边做了个销声的动作。
莫依岚一噎,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家里进贼了吧?
心理默默的佩服着,这贼,可真有胆啊,偷到莫家来了,也没看看这家里都是什么货色,能让他得逞,哎,怎么就困到卫生间了,要是会缩骨功还罢了,到时候从下水道里一钻,也能逃生,不然,哎,老鼠进了猫的地盘,再挣扎也是无用功啊。
“怎么样啊?”莫首长等了半晌了,眉头锁的更紧了,心里愤愤的想着,他媳妇怀孕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过。
贾美云连续试了三个验孕棒,得到的结果,都显示没怀孕,一腔心思,真是把胆汁都扎破了。
苦着一张脸拉开了卫生间的门,看着门口苦大仇深的莫首长,一股脑就把气发了出去,“你瞧瞧你那张脸,整天跟谁欠了你八百万似的,要不是你这张脸,咱们孙子能来了又走了吗?”
“啊?”
一屋子人,全傻了,来了又走了,这是什么逻辑?
莫老爷子有些失望,不过转过身的时候,面上还是平静祥和的,看着有些傻愣的杜若,笑着拍了拍肩膀,“若若啊,没事儿,一场虚惊,以后再接再励啊。”
杜若抽搐着嘴角,不知道该如何的应答,到了这会儿,才知道闹了一场大乌龙,难道是自己反应慢了?
莫依岚也往后撤,不想加入战局,不过还是有眼力的掺上了杜若的胳膊,“爷爷,大伯,大伯母,我带嫂子上楼坐会儿,我们姑嫂两个说点悄悄话。”
俏皮的吐着舌头,看着莫老爷子挥了手,便笑着往楼上走,还不忘拉扯着有些愣神的杜若,心理忍不住替小嫂子犯愁,大伯母分明是想孙子想疯了,瞧瞧,连大伯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都怨上了,这压根就不着边的事儿啊,哎,挺好的炮灰,这会儿也没在家,勉为其难,她这个当妹妹的,就得学着舍身就义。
杜若机械的迈着步子,还能听到贾美云数落莫首长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你看看,咱们孙子一准是被你吓跑的,早就跟你说了,这是家,不是你那部队,家里人是你的儿子,媳妇,侄女,还有老爷子,没一个是你的兵,少拿你在部队里的派头,回家来作威作福,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孙子一准是瞧着你这张脸,以为你不欢迎他,转身就走了。”
莫首长心里暗自把莫骄阳踹了一百八十个跟头,真TM不是东西,连撒个种子也不会,还让当爹的背黑锅,不就是把女人肚子搞大吗,跟种地有什么区别,春天种了,秋天就收了,要个孙子至于这么难吗,瞧瞧,家里母老虎又开炮了。
哎,莫首长心里想的天花乱坠,可是到了嘴头上,还得哄着,谁让是自己的媳妇呢,要是自己不心疼,指着那臭小子,屁,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也就心疼自己媳妇有两下子吧。
“你看,你自己还是个当大夫的,连这点事儿也弄不清楚。”
贾美云眉毛一竖,要不是没学会掐着腰骂街那一套,这会儿,一准得给莫首长上演全武行。
不过贾美云自认是聪明人,在关公面前甩大刀,送你两字——卖弄。
“我怎么不清楚了,我明明是问过了,她的反应,恶心,没胃口,皮肤颜色也暗淡了,小脸瞧着就没前些日子精神,哪一样不像是妊娠的反应。”
莫首长眉眼一挑,对于自己媳妇做错了事儿,一向不把责任算到自己身上的乌龙事件,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这次闹的有些大,毕竟全家人的希望,连老爷子都跟着紧张了。
“你看看,你又多心,我明明是想说,你也过了中年了,好歹也注意些自己的身子,平时照顾我跟爸的时候,是怎么说来着,少怒,心平气和,才能长命百岁,别跟药为伍,不然再好的身体也交待了,还得多锻炼,平时要保持个良好的心态,最忌的就是大喜,大悲,你说,这是不是你的原话?”
莫首长谆谆善诱,引着自己的媳妇慢慢的把心头的火给消了。
贾美云身噘着嘴,虽然没应声,可也听进去了。
莫首长这才叹了口气,“你瞧瞧,现在骄阳不在家,你又闹了这么一出,要是真有了,也就罢了,大家都是个惊喜,可现在,毕竟没怀上,你这脸色,刚才,要不是依岚回来了,正好把杜若拉上去了,你说说,人家孩子得怎么想,还不得以为你平时的好都是假的啊?”
“啊?不会吧,我哪是那个心思啊,不过是有些失望罢了。”
贾美云不知不觉被莫首长引导到另一件事儿上,手里的验孕棒都扔了。
莫首长不动声色的安抚着,“你别急,咱们俩夫妻半辈子了,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就是杜若这孩子,也不是不懂事儿的,只是你不是常说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家里女人多了,这针也就多了,针一多,扎的身上刺儿也多,我看啊,一会儿你还得上去看看,安慰安慰那孩子,要我说,这没怀上,最难过的,还得是那孩子。”
贾美云觉得莫首长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脚不迟疑,直接就往楼上走,“你看看,刚才你咋没制止我呢,非得马后炮,这么多年了,这个家你都操心过什么,每次都是出了事儿了,你才出来,有什么用,要是让杜若心理埋怨上了,或是心情不顺了,我这孙子不是更没影了。”
贾美云的话音消失在楼梯间,到了尾音的时候,人已经上了二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