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像什么,为了一个不知道在不在意自己的男人,为了一个喜欢在自己心里,在人家那儿压根就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回应的一个男人,想要造成意外伤害吗?
“依岚,你嫂子的至理名言,女人,千万别把伤害自己去当成威胁男人的武器,这种行为,非但不会得到男人半分的同情,甚至还会在心里鄙夷你,瞧不起你,你要是真这么做了,别说是那个男人,就是你嫂子我,还有你那些朋友,一准也会瞧不起你,你看着办吧。”
杜若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这丫头,油盐不进啊。
十五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杜若下车的时候,脚都站不稳了,看着莫依岚熟门熟路的冲进了一个小区,她一边捶着腿追上去,一边在心里咒骂起来,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感叹自己这么好命,嫁了个好男人,遇到个好婆家,只是这个婆家的小姑子,要不要这么能折腾啊,就算羡慕嫉妒恨她的命好,也不必要这么吓她吧,一百八十迈,市里的公路,杜若现在一想起来,后背的汗毛还一根根的竖着。
“姑奶奶,你慢点。”
喘息的跟上前边的身影,小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老旧了,还是这里的业主们太好说话了,瞧瞧,这大半夜的,路灯只亮了两、三盏,其余的也不知道是出了故障,还是被人恶意破坏了,反正一种行来,都是忽隐忽现的感觉,有点,像鬼片。
杜若一个激灵,她的胆子不小,天天摆弄人头骨的女人,就不能像一般的弱质女流来对待,可是这会儿也有几分阴森的感觉。
咬了牙,紧盯着前方快速消失的身影,恨恨的喊着,“莫依岚,大半夜的,你要是把我丢了,我可找不着家。”
前方的身影一顿,到像是良心发现似的,一个回身,直接抛过来一个东西,杜若听到那东西落地的声音,是一把钥匙,那边莫依岚已经回身又跑开了,“嫂子,你开我车回去。”
“去你妹。”杜若真不知道这女人脑子是怎么构造的,难道这就是恋爱白痴论,她TMD又不会开车,让她回去,爬着回去,车钥匙给她还不如门钥匙好用呢。
杜若再次怨念,她以前都是被骗了,以为贪上一朵解语花的小姑子,这会儿才知道,什么解语花,都TM狗屁,这就是个麻烦精,还是个不把人折腾死不罢休的麻烦精。
杜若咬着牙再跟上来的时候,竟然在拐角处看到了莫依岚停在那里的身影,心里想着,这丫头也不是无可救药的吗,瞧瞧,这么快就良心发现了,还知道等她一会。
“嘘——”莫依岚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快速的回头做了个静音的手势,然后又快速的调转过去,生怕错过什么一般。
杜若抚额,她,他妈的,又自作多情了,这女人,就是个骗子,十足的小骗子,哪里来的良心发现,良心都被他妈狗吃了。
黑暗树荫下的草地上,两个男人,一南一北,一个躺在了地上,一个,双手撑着地,身子往后依着,哪怕看不到此刻的容貌,杜若也能凭着影像认出那个撑在地上的是莫骄阳,那么,躺在地上的,应该就是莫依岚嘴里那个他吧。
莫骄阳的眸色,阴沉冰凉,比这五月的夜,还要让人觉得寒,觉得冷,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心,像是打了颤一般。
出口的话,更是讽中带诮,“阿凯,你,就是这么对兄弟的。”
阿凯,杜若在心里记住了这个名字,这样的见面,估计这个人一准能证她记忆深刻。
吴凯,面容清俊儒雅,深灰色的休闲装非但不显慵懒,反倒多了一抹肃然,别人穿正装都未必有的肃然,在他身上,一身休闲装也能穿出这样的效果,只能说老天造人,何其不公。
“呵呵,骄阳,你这性子,这么多年,谁占过半分便宜,咱们一块呆的这些人,哪个不是为你马首是瞻。”
吴凯的话,就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怀念,听着有几分心甘情愿的味道。
莫骄阳的声音却是越发的冷了,几乎要把五月的夜风凝结成冰碴子,然后穿破那个被揍的躺在地上的男人,“阿凯,在我眼里,从来都把人当兄弟。”
长长的一声叹息,“所以啊,你见过兄妹****的吗?”吴凯出口的话,生生的刺伤了莫依岚的心,那一刻,身体再度颤抖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她怕,要是不这样努力的捂住,就会失声大叫,什么兄妹,都他妈狗屁,他姓吴,她姓莫,姓吴的装哪根葱,栽的哪头蒜,跟到她跟前装大哥了,她又不是没有哥,姓吴的排队还不知道得排到哪个世纪呢,真以为莫家的门跟旅游景点似的,花点钱,交个门票就能进了,呸,白日做梦。
杜若的的和,适时的落到了莫依岚的肩头,虽然嘴里一个劲的埋怨着,可是心里却是真关心这丫头的。
“兄妹,阿凯,你妹妹这会儿还在里头关着呢,我们莫家,两房,都是独生子女。”
“骄阳,你该知道的,我,不配的。”
吴凯的叹息越来越长,越来越远,似乎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运用的策略便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滚你妈蛋,不配,不配你他妈招惹她,不配你他妈装什么盖世英雄,不配你他妈还吃她送到部队的东西,明明是给我这个亲哥的,可连着我那份,不都进了你肚子了。”
在部队呆过的男人,骂起人来,从来不疏于那些泼妇,只不过,有些话,从那些泼妇嘴时出来,只会让人觉得鄙夷,可是被莫骄阳这样的男人演绎出来,却像是加上了一层钢构,觉得这样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多了几分大快人心的味道。
莫依岚在莫骄阳声声的质问中,像是看到了一点点的星星之火,双目再度燃上了期望的光,紧紧的锁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杜若,看着这样的莫依岚,那一点点的情绪变化,那一点点的小心翼翼,真的是又可怜,又卑微,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活成这样。
那个笑的时候嘴角会弯出两个醉人的弧度,明亮的眼睛透着清澈与狐狸般狡黠的光,一举手一投足,都在昭显着她的出身高贵,良好的家庭背景给了她与生俱来随意妄为的资本,可她从不浮躁,不夸张,那种站在众人之中永远无法被掩饰的光泽,就像是浩瀚星河中最璀璨的那一颗,即便是被乌云遮上了,也很快会找个空隙钻出来,然后继续发光。
可是这会儿的莫依岚,完完全全成了乌云遮盖下发不出光,发不出亮的星子,杜若甚至在想,这个男人的一句话,是不是就决定了这颗星子的命运走向,是发亮,亦或是殒落?
“呵呵,骄阳,我不过是尝尝家的味道。”
尝尝家的味道,一个男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没有家吗?
杜若不解的看着莫依岚,猜不出这个男人经历了什么,可是她却看到了莫骄阳的沉默。
时间,像是风一般,细润无声的游走着,过了好一会,地上的湿气已经钻进两人的皮肤,莫骄阳看着被自己捶倒在地上,还在轻咳的男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她,一直在等你。”
男人的目光深遂幽远的望着于际,看着那上面闪烁的星星,出口的话,带着几分伤,几分痛,“骄阳,她,就像是这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每当我孤独,迷茫的时候,都会望天,然后,寻找到那颗星,我就会想着,她,是不是也会隔着一条海,同样在仰望天空,找着天际里最渺小,最晦暗的那颗星?”
“阿凯,有时候,你活的,真他妈不像个男人。”莫骄阳的声音有些气闷,哪里听不出吴凯话里的深情,走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么深的,不然,何至于挥一挥衣袖,告别的那样轻松,无情。
或许,是独在异乡飘泊,让他,记起了那份温暖。
“骄阳,我,始终没有你幸运。”
“幸运不是空口白话,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靠自己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