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
周郁听着被称为骆小姐的女人一声嗤笑,带着点轻蔑,眉头微蹙,心下不解,似乎,她并没有得罪过什么姓骆的人啊?
按捺下心里想要一睹这位骆小姐庐山真面目的念头,周郁摒弃凝息,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听着外面的人继续议论。
“难道不是吗?”
严丽梅两手抄兜,目光莫测的看了一眼特意来寻自己的女人,心里暗藏几分警惕,“说起来,骆小姐也算是历经过风雨的人了,有句老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必骆小姐还是有所耳闻的吧。”
“哈哈……”骆楠朗声一笑,看着严丽梅的目光透着几分不知好歹的意思,“严组长还真是……”
话说一半,骆楠摇了摇头,轻咂了两下嘴巴,似乎在想更合适的措词,只是过了两秒,她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目光从上到下打量过严丽梅,唉了一声,“我原本以为,严组长也是个对事业很有追求,想要走的更好的人,看来,到是我骆楠看错人了。”
“骆楠?”周郁眉头皱了一下,心里暗暗嘀咕着外面的女人自报的名字,脑海里翻转着思绪,想着自己跟这个女人会不会有什么交集被她遗忘了,只不过,好像还真的没什么交集呢?
严丽梅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只不过有的时候,女人的嫉妒心会埋没理智。
她抄在口袋里的手暗暗握紧,目光揣测的在骆楠傲骄的脸上闪过,似乎想捕捉点什么,可又因为与这个女人交集实在算不上多,一时间又猜不透她的真实用意。
“严组长。”骆楠大方坦然的任由严丽梅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并不在意被她打量或揣测,目光渐渐涌起了蛊惑之意,“想来,严组长也知道我骆楠不是轻易接受媒体采访的人,可对严组长我却开了绿灯,难道严组长不想知道为何吗?”
“为……什么……”
严丽梅眼波闪了一下,连带着声音都踯躅了一下,她看着骆楠眸光中点点淬染的同情,忽然觉得有什么被自己掩饰的,很可能已经被别人发现了?
“呵……”轻笑一声,骆楠抬手不经意的拍了拍严丽梅情不自禁绷起的肩膀,感觉到手下的肌肤因为紧张过度,轻颤了一下,她状似浑然未觉的将步子向前移了两步,在缩短了两人之间的空隙时,她的唇,正好落在了严丽梅的耳畔,哪怕这会儿卫生间里没有人,骆楠依然把自己伪装成了尊重他人隐私的模样,声音放到最低,低到严丽梅自己若不把耳朵竖起来,精力绷足了,或许都会听不清她的一字一句。
她说:“同为女人,我心疼严组长在一力支撑家业的时候,还要为男人的嫖赌买单,说到底,严组长也是个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可怜人。”
“你……”严丽梅像是受惊一般的颤抖下身体,脚步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眸子瞠大,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只是她不停闪动的眼帘,到底泄漏了她的心事儿。
骆楠没有再逼近,站在原地抱臂耸了耸肩,“严组长不必惊慌,我提起这件事儿,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同为女人,觉得严组长不容易罢了,而且,我很欣赏严组长的工作能力,如果我是严组长的上司的话,看到严组长在这样的心理压力下,还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副主编的位置安排给严组长的。”
“副主编?”
严丽梅闪躲的目光忽然一凝,瞳仁迸射一道亮光,含着希冀,“你怎么知道我们杂志社要……”
“要从你们三个组的组长里面,提升一个副主编,作为张主编的副手,对吧?”
骆楠语态轻松的接了严丽梅的话。
严丽梅不由的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她也才知道不久,是三组齐幺偷着从张主编的办公室门口听来的,好像,是张主编跟总部那边举荐人选。
只是这个人选……
刚刚还亮起的瞳仁瞬间又变成了灰暗,严丽梅心里多少有数,就是齐幺拉着她悄悄说了那几句酸话,也不过是意不平,又觉得自己争不过罢了。
骆楠不动声色的将严丽梅的眸色变化收入眼中,忽尔一笑,“严组长到是放弃的快。”
“本来就是明摆着的事儿,不放弃,还能如何?”
严丽梅语气里虽然尽显无奈,可心里的不甘之意,多少也流露了一些。
“不放弃,至少还有争一争的机会,若是放弃了……”骆楠挑了挑眉,嘴角一耷,两手一摊,“严组长愿意把机会拱手相让,看来,我到是枉做小人了。”
话落,骆楠转身便欲离开。
只是她刚把身子侧转过去,脚步还没抬起,胳膊就被一只手拉住了,随即,略带希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什么意思?”
严丽梅快走两步,挡住了骆楠欲离去的路,目光透着隐隐的试探,“骆小姐请明言。”
骆楠眸光微转,似笑非笑的眼着明显准备咬钩的鱼,轻展嘴角,笑的一脸无谓,“严组长不担心我害你了?”
“骆小姐玩笑了。”被看穿心思,严丽梅有些窘迫,不过比起自己的前程,到底还是想搏一搏的。
“今天晚上下班后,严组长给我电话,到时候……”骆楠意味不明的留了这么一句话,便率先出了洗手间,不再多停留的出了杂志社。
严丽梅感觉手下一空,刚刚抓住的稻草在她还没来得及捂热的时候,就消失了,不过,那根稻草并没有绝情绝义,而是留了一根线给她,晚上下班……
严丽梅又在卫生间里停留了一会儿,补了妆,洗了手,等到心里的慌乱恢复平静,她才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高跟鞋远去的嗒嗒声提醒着周郁现在安全了,她单手抚着心口悄悄的吁了口气,或许是没做过坏事儿吧,像这种藏在角落里偷听的行为,还真是平生第一次,只是这世上竟也是无巧不成书。
“副主编?”她语带含糊的低声咕哝着,一双好看的眉毛始终浅蹙,心底忖度着那位不辩人形的骆小姐是何方神圣,竟然对杂志社的人员变动了解的如此清楚?
还有,她话语里对自己的敌意,因何而来,以及,她晚上约了严丽梅见面,到底想谈什么?
周郁带着满心迷惑的出了卫生间,有心去严丽梅那儿问上两句,又觉得自己那样做,太突兀不说,又不打自招的表明了刚刚躲在卫生间里偷听的举动,实在是不可取。
“组长,戚顷刚来电话找你来着,你人没在,我跟他说一会儿给他回过去。”
朴圆圆正理着手上的文件,听到开门声,撩了下眼皮,见是周郁,便抬手指了一下她桌上刚刚灭了光亮的手机。
周郁敛了敛思绪,抬步朝着自己的办公桌走,目光落在手机上,一边伸手去拿,一边问着朴圆圆,“他说什么事儿了吗?”
“没说,估计是请假。”
周郁拿起手机找到已接来电,一边回拨,一边问道:“又请什么假?”
朴圆圆耸了耸肩,刚欲开口,听到手机传来盲音,索性抬手指了指周郁的手机,“让他自己说吧。”
戚顷这几天请假有点频繁,总说是私事儿,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周郁到不会太过约束下面的组员,只是觉得他一个男孩子,身边没有家人在,如果真遇到什么难题,能帮上忙的,她也不介意伸把手。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周郁还没开口,便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组长,我一会儿再给你打,这有点不方便。”
没等周郁说话,电话就被戚顷挂了。
“怎么了?”朴圆圆看着周郁不过半秒就挂了两话,诧异的问道。
周郁皱着眉摇了摇头,“他那边乱糟糟的,说一会儿给我打,现在不方便。”
“噢,那就等一会儿吧。”朴圆圆说的不以为意。
周郁却觉得心有不安,她握着手机坐到椅子上,心里总觉得慌慌的,有什么不好的预感,目光一偏,看到朴圆圆正在吃维生素,下意识的问道:“你说,戚顷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咳咳——”
朴圆圆一口药粒呷在嗓子眼,水刚倒进嘴,就被周郁这突然一语给吓的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