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场的反应来看,还是有人上钩的。
在四处抽气声顿响时,有人开口了,“邬冬冬小姐,这事儿,关系到我国商人的声誉,凌氏总裁的要求并不过分,为了我国商人的名誉,请你据实以告。”
卧槽。
真特么有送上来的帮衬啊。
凌晨不动声色的与爱德华·沃对视一眼,两人眸中虽然隐现笑意,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松下来。
“SOKU集团的副总。”
爱德华·沃极轻极快凑到了凌晨身边,报了说话人的身份。
在这人之后,又有三三两两状似声讨,却多像附和的声音,由此可辩,这位SOKU集团的副总,在当地,还是挺有声望的。
至少,在这一个圈子里,还是数的上来的。
邬冬冬其实很少接触公司业务,姐姐过于出色,她过于贪玩,再有乌为在公司为她坐阵,自然就松懈了,这会儿被逼问,一时恼色藏匿不住,自傲的冷哼一声,“这是WBMY集团的事儿,与各位不相干。”
乌为:“……”
凌晨明明是捏造,什么叫上千亿的资金,什么时候谈投资了,那都是屁话,他以为邬冬冬听出来了,不会傻到送上门去,再加上周围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好代她开口,可没想到,她一口,竟然蠢到沟里了。
同样是女人,同卵双胎,怎么就能差距如此之大?
凌晨似乎也没想到邬冬冬会蠢成这样,以往打交道,都是尹啸接触,这会儿他才算看清,这位邬冬冬身后,怕是带了智囊团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那些原本想隐匿的人,一下子从邬冬冬嘴里坐实了凌晨来投资的身份,当即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众口铄金的开始抨击起来。
“邬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你是邬董的千金,可也代表着咱们国家商人的脸面,怎么能用小孩儿过家家的语气说话呢。”
哎呦我去,这逼格一下子拉升到国家了,真是太给邬冬冬脸了。
爱德华·沃不着痕迹的撇了眼那位痛其不争的发言人,又悄悄跟凌晨耳语一句,“这位是出了名的唯利是图。”
凌晨嘴角弯翘,眸带玩味的点了点头。
那人之后,又有三三两两的声音此起彼伏,场面越来越失控,邬冬冬竟像是成了整个国家商人中的败类。
就在这时,凌晨口袋里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不过,进门前调了震动,这会儿只呜呜的闷响出声。
凌晨早就在群情激愤的时候,松开了邬晓晓的手臂,邬晓晓到底还是聪明的,知道把握时机,这会儿,已然在凌晨背后,撺掇起了公司的股东,扯开了脸面,说起自己失踪以来,这些日子饱受的委屈。
当然,被乌为欺负的事儿,她没说出口。
而股东们也好,那些群情激愤的声音也罢,大家在乎的,都是凌晨这位打着投资旗号的商人接下来要跟谁合作,而不是邬晓晓心里盘算的那点小儿女情怀。
WBMY的股东们一边听着邬晓晓哭诉,一边拿眼睛睃着凌晨的动向,毕竟千亿投资于他们集团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于他们这些股东而言,更是一笔不菲的资产,大家各揣各的心眼,各打各的主意,一双眼睛恨不得当两双眼睛用,一副耳朵恨不得当两副耳朵用,一张嘴也恨不得分成四瓣,两瓣留给邬晓晓,两瓣分给乌为那边,到时候不管结局如何,他们都是坐收渔利啊。
如此乱的场面中,乌为心有成算的挑眉看着凌晨,隔着几个人影,两个男人目露敌意的双双对视,在凌晨感觉到手机震动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乌为目光的意有所指。
看来,这通电话,与他脱不了干系。
眸光轻转,凌晨勾起的唇角依然绽放着浅浅笑意,淡定从容的拿出手机,看都没看上面的号码,就直接按了接听键。
“凌先生,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开口就是威胁,这样的套路,配上乌为的目光,真是让人不用再多费脑细胞啊。
凌晨啧啧的嗤笑开口,“理由。”
“你太太,还有你那位朋友,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嘟……
对方挂掉电话。
凌晨玩味一笑,将手机举起,朝着人影外的乌为扬了扬。
呃……
乌为刚刚还透着胜券在握的笑意,这会儿,竟随着凌晨无动于衷的挑衅,缓缓冰冷了嘴角,眸中的探究与揣测丝丝缕缕的传递过去,似乎在打量凌晨这会儿的不以为然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放弃了?
一个铁哥们,一个太太,难道,他就真的不在乎了?
就在乌为心里拿捏不定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响在追悼会现场,“各位,请安静,现在宣读遗嘱。”
棺木前,整装待发的律师先生,手执一份文件夹,站在话筒前,突然发声,一下子让混乱的场面僵持下来。
死者为大,这是不分国度的尊重。
静待几分钟,律师目光先看了眼乌为的方向,在乌为身后的邬冬冬这会儿有些得意的探出头来,因为这个律师,早就被乌为收买了,所以,遗嘱上面的内容,她不用看,也胸有成竹了。
乌为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律师像得到了暗号,开始宣布,“邬董在生前清醒的时候,立下这份遗嘱,当时在场的,除了在下,还有两位公证处的人员可以作证遗嘱的真伪。”
话落,律师口中的公证人员上场,均都举手宣誓,表示遗嘱的真实性。
既定流程,没有人出言反对。
律师接下来开始读冗长的遗嘱内容。
前面大多是对集团董事的感谢,还有对集团以后发展寄予的希望,待读至过半,才是最最关键的时候。
邬冬冬眉眼间的得色越发的明显,看着兀自挣扎的邬晓晓,眼里更是散着数不尽的幸灾乐祸。
“邬董决定他个人所有的股份,全部交由邬晓晓小姐继承,并收回公司暂时给予邬冬冬小姐百分之十的股份,改由邬晓晓小姐收回,除此之外,公司的运营权,决策权,以及邬董名下个人基金、保险帐号的受益人和管理者,均都由邬晓晓小姐负责。”
“不,这不可能。”变故再次发生,邬冬冬像受了极大刺激一般,快速的冲向律师,挥着手就去抢他手中的文案夹。
“邬冬冬,你丧心命狂,你快放开JOHN。”
邬晓晓没想到这份遗嘱会是这样,心里还没来得及感谢去逝的爸爸,就被邬冬冬的疯狂举动激发的心底那份深深的憎恨。
只是,她聪明的没有像邬冬冬那样,失去理智的去抢夺,而是指挥着被吓傻的公证官,“你们快帮帮JOHN。”
“噢……噢……”
两个公证官后知后觉的伸手帮忙,场面混乱,却好歹以男人的力道压制住了。
邬晓晓身后,刚刚还举棋不定的股东们一下子面面相觑起来,乌为答应他们的条件在如今变故丛生下,好似烈火烹油,一步错,将烈焰焚身。
“邬董,死者为大,还是先安顿了您父亲,再说其他吧。”
凌晨像一个旁观者,叹惜的提醒一句,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掐在了邬冬冬被掣肘之后,场面陷入安静时。
像是一种表态,在原本就翻着浪花的水面上狠狠砸下一块重石。
这一块石头,激起的浪花生生卷下了之前那些不大不小的浮浪,股东中张望或是暗地里达成共识的,瞬间倒戈,“是啊,晓晓,死者为大,还是先安顿了你爸爸,剩下的事儿,回公司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