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与戴言上山后,先遇到了周玉年。
“你……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周玉年站在白玉京匾额之下,火急火燎朝夏湘跑来,可瞧了瞧周围的侍卫,便压低了声音,悄声问:“苍……苍老来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夏湘愣了下,旋即笑道:“你们把御水师当神看,学生我可不这样认为。好了,不说苍老,我正有事要问您呢,听说你师父也在山上,你师父是谁?我好带点儿好吃的去拜见拜见。”
周玉年一甩袖子,有些气急败坏:“嗐!你早拜见过了,你……你还……嗐,这叫什么事儿?”
夏湘懵了:“到底是谁啊?可别吊人胃口了。”
戴言凑到跟前,笑道:“如今,你该管周先生叫师兄了罢?”
“师兄?”夏湘乍听之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周玉年正质问戴言:“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是苍老?这事儿全天下都没几个人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夏湘拉着周玉年急急问道:“真的?您真是苍老的徒弟?”
周玉年没理会夏湘,继续拉着戴言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戴言笑而不语,卖着关子,夏湘倒是凑过来说道:“师……兄,您不知道,他会掐会算,有点子本事呢。跟您这坑蒙拐骗的半仙儿可大不同。”
有李夫人的侍卫贼眉鼠眼在一旁听声儿,戴言便拉着周玉年低语道:“咱们去庄上再说,这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
周玉年便气哼哼地往庄上走,边走边跟夏湘嘀咕:“管谁叫师兄呢?还得叫先生。知道不知道?你是我的学生,这事儿改不了,什么师兄……”
夏湘不住点头附和着,却满脸窃笑,好似捡了多大便宜似的。
如今已入了秋,天气格外爽朗,夏湘深吸一口气。对周玉年笑道:“师兄。我要去拜见仇人了,您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去伺候师父他老人家去?”
周玉年恍然:“对了。这长公主李夫人来了庄上,听孙婶儿说,你曾得罪过她?”
“何止我?戴言也……得罪了她。”夏湘抿抿嘴,云淡风轻道:“总之。是做了死仇。她找上门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周玉年连忙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多少有个照应。那李夫人不是好惹的,身边高手也是不少,今儿我就瞧见了几个五阶上的高手,咱们得小心行事。”
夏湘自是欢喜。连忙点头:“那就多谢师兄援手了。”
“去,叫先生!”周玉年翻个白眼儿。
戴言和夏湘双双笑起来,笑的眉眼弯弯。
而生活馆一处雅间。李夫人脸上的笑容越发冰冷了。她回头问通报的探子:“你说……戴言和夏湘二人一同上山,有说有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探子不语,真是点了点头。
“呵呵呵……”李夫人笑颜如花,声音媚到了骨子里:“本夫人还是头一遭被人这般轻视,有趣,有趣的很。去,派个人将那小丫头请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您是说……这庄子的东家?”
“还能有谁,快去。”李夫人放下手中糕点,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望着探子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这丫头,厨艺还真是不错。可惜了……可惜了啊……”
而此时,夏湘正坐在树下,与周玉年闲话:“咱们是得去拜见她,可不能就这样去,要等她来请才好。咱们得端着,拿着架子。我今儿还就不惯着她了,偏要摆这个谱儿。”
周玉年有些忐忑:“大小姐,你可想好了,李夫人可不同常人,先生我好歹在京都混了有些日子,这李夫人的名号可响亮的很,你若得罪了她。”
“怎么?脑袋落地碗大疤。大不让她杀了就是。”夏湘望着日头的光晕,勾起嘴角露出个恬然的笑容来。
周玉年唬了一跳:“怎么尽说胡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实在不行,让咱们……咱们师父帮着搭桥说说,化干戈为玉帛得好。”
“不容易,这仇啊,做死了的。”夏湘望向戴言,笑了:“她敢动咱们庄子上任何一个人,我都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
周玉年听不懂,戴言却听得懂,心里越发温暖起来。
正说话间,就来了两个婆子并着几个丫鬟。
“东家,原来您在这,我们找了半天才找着您,还真是不容易。”领头一个婆子虽是笑着说话,可话语里一口一个东家,一口一个我们,还真是少有敬重。
夏湘早有所料,李夫人兴师动众来一趟,总不会连自己和戴言的面儿都没瞧见就无功而返吧。自己不去,她自然会派人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