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和平这几年从没有跟人张嘴借过钱,这是第一次,不过也让他尝尽了苦头。坐在那里闷闷的想了半天,觉得大钱借不出来,那就化整为零,借点小钱也行,然后聚合一起就是一笔大数目。
首先小白这里,五十万借不出来,五万他肯定能借给我,另外回家看看父母那里能不能挤出点钱,再跟别的同学张嘴借个三万二万的应该没有问题,慢慢就凑起来了。
去了父母那里,艾和平就问母亲现在咱家里共有多少钱?母亲说只有5万。艾和平面色阴郁,很为难的叹了口气,脑子里思忖了片刻,像是在谈一件重大事一样,变得沉重起来。
然后说道:“要么都拿给我吧?我现在建厂急需要钱。”
母亲被儿子大胆的想法惊了一跳,立刻眼神呆滞、木然的看着儿子,半天不说话。其实,她一听到儿子说要拿家里的养老钱,早就在心里给与了坚决的否定。
母亲摇着头说不能不能,那钱是我和你爸养老的钱,你要是动了,以后我们有个大病小病的怎么处理?我还是不赞成你做生意,那不是一般人都能干的,你不奸、不狠毒,就干不了生意。创业是一种风险含量极高的做法,我看你还是不要去冒这个风险,踏踏实实的做事为好。
另外,咱们艾家祖祖辈辈都是本分人,你可不要冒那个尖去做出格的事情?一旦捅了窟窿简直无法弥补,你要理智一点,即使有高尚的想法,也要慎重。
艾和平母亲带着十足的担忧,几乎是用一种哀求的口吻在说。
他低着头沉默不语,很认真在听母亲讲话,不过这些话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因为她否定了他的想法,阻碍了他的思想,甚至摧毁了他心里一切刚冒出头的创业激情。
于是他即刻又陷入迷茫之中,眼神不像平时那么光亮照人,而是浑浊中深藏着一种忧愁。
他在想:如果我现在有一笔钱多好啊,我可以给自己的事业铺一条阳光大道。可惜我没有钱,那些已经策划好的想法只能眼看着成为一种幻想,暂且埋藏在心底了。
最后母亲又说你有创业思想是对的,但不要借钱创业,那样风险太大,假如出现意外那就等于掉进坑里还要背上外债。
他慢慢的抬起头,慷慨的回道:“我已经把投资的项目完全分析透了,也不是门外汉,绝对赔不了钱,只要有人肯借给我钱。唉,可惜没人有这个胆量为我投资。”
艾和平的话语里含着热烈的、坚定的、敢于对命运大胆挑战的思想,不料母亲不肯帮他这个忙,这让他很是上火。就像唯一扑捉到了一点希望,结果到了近前却破灭了。
其实,母亲不是不想帮他,她还是对儿子的自信产生一些质疑,认为他太年轻,单独建厂思想还不够成熟,害怕他的冒险会给整个家庭带来一场灾难。
所以这也不能完全怪罪于母亲,她这样的担心是天下大多数善良母亲较为保守心里的真实写照,她们寻求的是家庭的安宁与幸福,而不喜欢让整个家庭跟着其中的某个成员去冒险、去不安分的颠簸。
就见母亲站在一旁不住的砸嘴,即使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显示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可是在艾和平心灵的深处,深处的深处,他知道自己内在的能力究竟有多大,还是有点不死心去放弃做生意的念头。
这个晚上整个夜色是阴沉的,盖满了阴霾的天边没有看到一颗星星在跳动,几乎漆黑一片。
艾和平沉溺在自己的小王国里根本不被人发觉,渐渐的他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那双黑色的眼睛明亮般的在挑逗着黑夜的气氛,似乎在说,黑夜你再黑也黑不过我的眼睛,我一定要改变现状,把这个玩具厂搞起来,做个小老板,要么我现在的处境会被人耻笑的。
胡思乱想了一夜,间或还伴随着雷鸣电闪进来凑热闹,无形中给整个夜晚增添了不少沉重的气氛。又好像有一种力量推动着他的创业激情,让他难以入眠。
他要精彩的活着,而且还要活出质量和自己的尊严。
于是他这种对未来十足的把握和信心,使他对自己渴望的事业充满了热望。第二天醒来,很奇怪,他的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觉得实在借不到钱,就拿手里的100万也可以起步,所谓的用小资金做大事情的商业模式。
理由是没必要把资金都投在昂贵的机器上,刚起步完全可以买一套旧的设备来生产,等有了一定积蓄后再琢磨着上新设备,这样就可以大大的缩减开支,省得再去找别人借钱,还得看别人的脸色。
其实一个人的真正伟大之处,就在于能够认识自己,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做事。艾和平的这种想法谈不上有多么的惊人,但绝对有种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超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