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我左右开弓,几个大嘴巴抽上去,就听李儒“哎呦”一声,眼神重新有了神采,聚焦在了我身上。
“水哥?”李儒疑惑的看着我:“怎么回事儿啊?这是哪儿啊?哎呀,我这脸……怎么这么疼?”
“什么脸不脸的,你摔那么瓷实能不疼吗?”我没好气儿的给李儒从地上拽起来,跟他说:“别说你脸了,我这手都火辣辣的。你发什么疯啊?瞎跑什么?”
“瞎跑?”李儒愣了一下, 旋即一拍大腿:“对了,王欣的纸马……”
“还纸马个屁,早飞没影了。”我对李儒叫道:“赶紧离开这里,快走!”
李儒迷迷瞪瞪的跟我按原路返回,我这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刚才他根本就没往儿道儿上跑,斜插进密林之中,我现在完全是凭着感觉往回走,心里发毛,一点儿底都没有。
李儒在我身后跟我说:“水哥,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王欣拿着的那个纸马好笑,打心眼儿里瞧不上那东西,我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那话,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顺嘴就说出去了。”
“别解释了。”我跟李儒说:“我明白咋回事儿,未必是你说的。”
“你别吓唬我!”李儒皱着眉头说道:“你的意思不会是那狐仙说的吧?它好端端的找我干嘛啊?我一没去抢鞋,二没动弹那黄皮子,我可是一直说好话来着。”
我心说这事儿跟我报马挨着么?是另有高山要你小命啊!
李儒接着喋喋不休的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拿着纸马嘲笑你的时候,我这胳膊就跟使不上劲儿似的,要不能让一阵风给吹跑了吗?也不知道怎么了,让那风吹了一下,我就迷迷糊糊的,就跟喝酒喝断片儿了似的,等再清醒过来,就你在我身边呢,我隐约记得我是摔倒了,可能是没轻摔我这脸,后槽牙都跟着疼了。”
他这么认为最好了,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告诉他真相的。
就在我找路找得眼花的时候,前面忽然有个像兔子一样的东西一闪。
我现在草木皆兵,不管看见什么东西都觉得有问题。那白色的东西到底是兔子还是胡飞雪就不好说了。但是她说过要给我引路,难道现在才算正式开始吗?
我赶忙拉着李儒追了上去。
李儒还纳闷儿呢:“哎,水哥,你走这么急干嘛?我脑袋还迷糊着呢。”
“你用腿走又不是用你的脑袋!”我没好气儿的跟李儒说:“赶紧快跑,这回别再给我出幺蛾子了!”
拉着李儒飞奔而走,每每到我要找不到路的时候,那个白色的身影必然会出现一次,我也渐渐看清楚了它的样子。
还真不是狐狸,但是也不是兔子,是个白毛黄皮子。
没来由的,我就觉得它很可靠,不会是坑我的。莫名的信任就这么产生了,我拉着李儒越跑越快。
忽然前面没了路,那个白毛黄皮子从一堆灌木下面钻出来,人立而起,冲我一呲牙,那表情就跟冲我笑了一样。
我心中大惊,这可真是成精了啊!黄天愁不过是眼神儿跟人似的,这家伙连表情都跟人一样了!
那白毛黄皮子冲我笑完,一个转身钻到灌木丛下,怕我没跟上,还特意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心说这家伙是不是让我从这灌木丛里面钻过去啊?
死马就当活马医吧,反正我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拉着李儒就要钻灌木丛,没想到他却一把给我拽住,惊讶的问我:“水哥,你要干嘛去啊?”
我看了他一眼:“咱这不是往回走么?”
“那你看这有路吗?”李儒指着灌木丛问我:“这能过去吗?”
“那你知道往哪儿走吗?”我斜楞着眼睛问道。
李儒摇了摇头:“你知道啊?”
“废话!跟我来!”我一马当先的分开灌木,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说是灌木,其实就是矮小的树丛,我也分不清是什么树,权且这么叫着。树条上虽然没有尖刺,但是新发的枝桠也够硬实的,不但刮破了我俩的衣服,还在胳膊和腿上留下不少划痕,有几道儿深的已然见血了。
李儒在我身后不断的抱怨:“水哥,你带路的水平真够水的。这要是给皇军带路,你百分之百在半路就得让人家给毙了。”
“你先把你丫嘴闭了!”我心烦意乱跟李儒说道:“要不是你,咱们能抄这近道儿么?”
“那你也忒邪乎了吧?”李儒看样子是恢复了清醒,因为他已经开始发现问题了:“你之前不也没来过这里吗?你怎么知道这是近道儿的?”
“你是海里的蚂蚱——瞎啊?”我冲李儒叫道:“刚才咱们前面一直有领道儿的你看不见啊?”
李儒听了立刻大叫起来:“我艹,水哥你别吓唬我,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
“什么?”我停下来,扭头看向李儒:“你真没看见啊?”
李儒都快急哭了:“别闹了,刚才你跑的就有点不对劲儿,好像在绕一个大圈儿。我还以为你故意的,一直没吭声。咱们前面哪有领道儿的啊,我可真是啥都没看见,儿子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