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寮内,锦流年端着茶杯轻酌,缓缓抬起眸子看着对面的清风,见他似乎有些局促,便率先开口:“清风,凌家今晨的事,可有定夺了?”
闻此,略显局促的清风单手摸着桌前的茶杯,说道:“管家只是将小姐的一切还给了她,但是二小姐要如何处置,暂时还没有定论!”
“嗯!”
锦流年淡淡的点头,将茶杯放下后,唇边还带着淡淡的水光,目光略显游离的飘向身侧的窗外,目光瞬间定在对面酒楼的门口。
“锦公子,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根本没资格也没立场和你说这些话,但是我既身为小姐的贴身侍卫,又不得不这样做,若是有什么冲撞的地方,希望你能包涵!”清风看着对面的锦流年,和他坐在一起,即便撇开身份地位不谈,但是他同样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此时,他不由得心里暗暗悲叹,当初怎么会认为他对小姐的身份有想法,如今他平波不惊的坐在对面,单是那份气度,就非寻常人所能有的。
锦流年看向窗外的目光定在白笙身上,虽然早就知道当初在边陲小镇的那些人会来,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躲过森林中的那些机关。
看样子,这场选夫的大会必然会如期举行!
当耳边传来清风的话,锦流年敛去心底微微浮起的不痛块感觉,收回视线望着清风,浅淡一笑,“没关系,想说什么但说无妨,不需要如此客气!”
听到锦流年的表态,清风心里多少也有些底气,顿时眼眸中浮现急切,问道:“锦公子,不知你认为我家小姐如何?”
“有胆有识,为人义气,身为女子算是巾帼不让须眉之辈!”锦流年如此客官的评价,却让清风产生一种颇为古怪的感觉。
“难道就这些吗?”
见清风明显诧异的眸子,锦流年也倏然反问:“那还有什么?”
这一句话,让清风瞬间无言以对,睇着他清浅澄澈的眸子,暗自想了想,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一咬牙说道:“锦公子,小姐当初为了救你,原本早就可以回到西域,却为了你再次愿意只身犯险,这种情谊你可知代表了什么?”
“你认为这能代表什么?”
锦流年如此迂回的态度,顿时让清风感觉到阵阵无力,他最怕的就是他如此平淡的表现,如果真是这样,那小姐的心思只怕都是一厢情愿了。
这样一来,她该会很伤心的吧!毕竟他和润雨当初都看出了小姐对锦流年的不同,而且这么久以来,他们从未见过小姐为了一个人如此费尽心力的模样。
“锦公子,明人不说暗话!小姐还有我和润雨与你接触了也有一段日子。之前在森林中遇险我却视而不见,那是我目光短浅,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够明白身为属下,我唯一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好小姐。
但是不管你承认与否,小姐对你和其他人,始终是不一样的。相信你既身为封夙的锦王,看待问题也必然不会只停留在表面!虽然我不能说小姐为了你都做了何种牺牲,可是现在为了你,小姐每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而且眉宇间的愁苦也越积越深。
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是为了什么,若是是喜欢的话,我想小姐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当初再次回到森林,如果只是为了救你的话,她其实没必要孤身犯险。
相信你也知道,明日就是选夫大会,我自知没资格让你去参加,但我只想求你,能否仔细的考虑一下,你和小姐之间是否真的有可能!哪怕只是半分?”
清风冗长的话略显急切,而且话语中处处透露出对凌素的担忧和心疼。他现在唯一的能求的,就是这场选夫大会,不会成为小姐终生的负累。
正因为他知道了小姐的心意,所以才会找锦流年来说出这一番话,因为他早已看出,凭借锦流年的心性,只怕平素早已沁入骨血的凉薄和疏离,若是没人从中助推一把,两个生来都是骄傲的人,注定会就此分道扬镳。
他看出了凌素对锦流年的情谊,但正因为锦流年的性子,所以让小姐宁愿自己扛着,也不会亲自去说出口。
如今,能够说出这些话,只怕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锦流年的眼眸倏然变得深邃悠远,定定的看着身前的清风,似是某种情绪自眼底一闪而过。端着茶杯垂眸轻抿,旋即眼睑浅眯,好似在想着什么。
“锦公子,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实在是有些唐突也不太合适,但我跟在小姐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她为了谁变得如此闷闷不乐!我不敢请你为小姐做什么,但是能否看在小姐曾为了你不顾一切的份上,仔细的考虑一下,你们两人之间可否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