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漫。”他又来拽我的衣服,紧紧的盯着我。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我看得到他漆黑的瞳仁。他看着我,缓缓的吐气。“别任性,我只是很担心你。”
我只觉得自己呼吸一窒,很久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再也没有人站在我身边跟我说关爱我的话。他的眼神那么专注,那么的引人遐想,而我,说一点触动都没有,也是假的。我喉咙口一酸,却又迅速的把这样的情绪收回去,我努力的定了定神,笑道。“让你见笑了,我好好的,没有什么值得你担心的。”
“你又在说傻话了。”他看着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吐了一口气,道。“我是托人查到你的航班信息的,我来找你,只是为了在他们找到你之前,提前告诉你。蒋家人虽然对周姨妈很不满,却不足以让他们看着周姨妈这样屈辱的死去。他们虽然还不至于找你找茬,但也许会跟你说不好听的话,我只希望,你要坚强一点,要果断一点。不管他们说什么,不要难过,也不要放在心上。万一他们要是忍住了,没跟你说什么,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说着,他松开了我的手,帮我拉着箱子,另一只手牵了我,走在前头。“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试着挣开,他的手抓的很紧,我却没有挣脱。我侧头,看了他一眼,却只看到一手牵我一手专注看着前方的侧颜。我心动了动,却没有再出声。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和好了,我只知道,我的心跳得很快。这样的激烈,让我不愿再细想,我们曾因争吵而分离的分分毫毫。
很快就出了机场大厅,找到了他的车,他贴心的帮我们放好了箱子,又帮我开了车门。当我要去后座开车门的时候,他却拦住了我。他把我往前面一拉,笑道。“坐前面吧,我喜欢开车的时候看着你,这样会很有动力。”
这话说来太矫情,我脸一红,不忍再听下去,默默的坐了。他也笑着坐上了驾驶座,打开了音乐,是和缓的钢琴曲。
车子,慢慢的驶出了这里,因为我抱着孩子都在这里,他的车速很慢。他一路走,一路跟我说话。也没说别的,只是问我这段时间玩得开心不开心,过的好不好。
只是,很快我就发现,他送我去的,并不是我娘家,而是以前啊让我住的花园路的那个房子。我皱着眉看窗外,有一丝的疑惑,他却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嘴唇抿了抿,才解释道。“罗漫,我跟你说个事,你别难过。”
他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转回去平视前方,认真道。“你在蒋家发生的那些事,你妈已经知道了。你妈很难过,而我,我做主给她卖了房子,把她挪到崇阳县的乡下老家去住一段时间。”
“谁告诉她的?”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问。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真的不敢想象,我妈知道了那么多苦难,会是怎样的难受,肯定比我更难受。很多事情,发生过,我自己渐渐都忘了。可是现在有人把这个告诉我妈,无异于是把我结了痂的伤口一一划开,把我的血,滴到我妈身上。这样,我妈痛,我也痛。
“周姨妈的葬礼,我们本来是要草草办了的。却不知道,乔爱把你妈骗到葬礼现场上去了。”蒋尧转头来看看我,缓缓的说。“对不起,那天我在忙,没留心你妈进来了。事后我问过你妈,你妈说是一个女的告诉她是你逼死周姨妈的,还告诉了她一些你与蒋家之间的辛酸往事,你妈不认识这个女的,不过我猜这个人肯定是乔爱。当时你妈很失控,抓着蒋良质问,蒋良又尴尬又生气,我伯伯伯母又爱面子,矢口否认。你妈哭的很伤心,执意要质问蒋良要为你讨回公道,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得罪了蒋家,让蒋家在宾客面前落了面子。后来,在争执中,你妈突发心脏病,我这个局外人做主帮蒋良送他的前岳母去医院。冲动过后,你妈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跟你妈妈坦白了我喜欢你,我愿意照拂你,同时,我也劝解了你妈妈。你妈妈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前些天已经出院了。如今,我帮她搬了家,搬到没有流言蜚语的乡下去。这样,大概会好一点吧!”
“我的安排,你不会不同意吧?”蒋尧扭头来,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笑道。他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而我,除了心酸,除了感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苦心瞒了我妈那么久的真相,竟然被有心之人给捅出来了。亏我躲在云南的这些天,跟我妈的通话,我妈还笑着说好,谁又知道她一边说好的同时一边还苦逼的在医院里住院呢!我的苦难,竟然被当做捅我妈的刀子,而蒋家的做法,也确实让我难过。没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说的呢,蒋家对我,可谓是无情无义了,还真是让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