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什么了吗?”
袁利点点头,说道:“老爷,您回乡守孝要去池阳,那小状元也要去池阳上任。皇上甚至要求他大力剿匪,而且一年内要有成效。这对于一个孩子和一个刚当官的书生来说并不容易。老爷,您说皇上把这一郡兵符交给您,是不是想让我们帮衬一下薛家?”
贾严禄捏着胡子,来回踱步,思考着袁利猜测的可能性。他越想越有可能,不由抚掌说道:“很有可能啊。皇上把南阳郡驻军的兵符交给自己,真是方便了很多啊!薛家,帮不帮衬就要看他们自己的表现了。”
“下去准备吧,明天就离开长安,抓紧时间赶往池阳。”搞清楚了虎符的事情,贾严禄又提醒起袁利出发的一些事宜。“还有写封信告诉光儿,我们要去池阳的事,让他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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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渐渐笼罩了整个长安城,青莲客栈里热热闹闹地庆祝着薛云轩金榜题名,大家都敞开肚子吃喝,放开心扉恭贺。今夜注定有些难眠。
夜深了,热闹的青莲客栈也熄了灯火,所有人都进了梦乡。凉风吹过长安城的街道卷起缕缕灰尘,遮蔽了路边本来就有些昏暗的灯台。巡夜人不由紧紧了身上的衣衫,冒着凉意继续打更。整个长安城算是彻底进入了一天中最疲惫也最舒适的时刻,除了那么几个地方依然灯火通明。
皇城,是夜晚的长安城最为灯火通明的地方,三宫六院的四周一直燃着昂贵的灯油,虽然比不上白昼,但并不比黄昏承让多少。不过偌大的皇城总有一些角落照不到太多的灯火。不过这也不打紧,灯火能够照到的范围实在有限,皇宫中真正充当灯火的是那些不分昼夜矜矜业业坚守职责的羽翎将士。
只是老是巡走在黑暗的角落哪能不出事呢……
一什羽翎军正从一座宫殿前巡回,走进了宫殿旁的偏僻小路。数道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一人一个捂住羽翎将士的嘴巴,白芒闪过,只听见几声微弱的呻吟和锐器刺入**的声音,十个羽翎将士就那样悄悄地拖进了不为人知的角落,代替他们巡逻的是另一队“羽翎将士”。
相似的场景在皇城的各个角落发生,新的“羽翎将士”都悄悄地改变了之前的巡逻路线,若是有人能够俯瞰整个皇城就会发现这数十支队伍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疾行而去。
乾清宫外,一群侍卫正跟在司马昭文身后,穿过回廊,护送其回宫就寝。
“皇上,今晚是要哪个娘娘来侍寝呢?”徐航也跟在司马昭文身边,只是此时的他穿着一身蓝紫色的宽松长褂,戴着头冠,持着浮尘,标准的盛唐太监的打扮。
“今晚就不用了。”司马昭文说道,“徐航,给薛云轩的圣旨到了没有?”
“到了,黄昏的时候派出去的圣使就回了。”
“那就好。”司马昭文点了点头,没走几步便又问道,“徐航,你说他能不能当好那个县令?”
“皇上,奴才是内侍,按照律法是不能参议政事。”
“朕没有让你参议政事,只是问下你对薛云轩的看法。”
“皇上奴才觉得小状元应该能够担起县令一职,只是能做到什么程度,奴才也说不好。皇上你不是还派了薛青云一同上任吗,那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司马昭文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脸严肃地看着徐航,语气有些不悦:“你怎么知道朕还指派了薛青云同去池阳县。谁和你说的?”
徐航脸色大变,慌慌张张地跪在一旁。“奴才该死,不应该胡乱打听……”
“好了,起来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见徐航如此紧张,司马昭文不由失声笑了起来,“内侍不能参议政事,可没有规定你们连听都不能听吧。而且你说是朕身边的人,若是对于朝堂上的事一概不知,朕才会不满呢。”
“谢皇上。”徐航有些虚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擦拭额头的汗水,便继续跟在司马昭文的身后,朝着乾清宫走去。
“徐航你知道这事,是贾严禄说的吧。而且是素云叫你去找的吧?”司马昭文又不是笨蛋,很快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徐航小心地瞄了眼司马昭文的侧脸,却丝毫看不出他的喜怒,只好费心地组织着语言,小心翼翼地说着每一个字。“玉淑娘娘也是担心圣上,所以才会……”
“担心什么?担心朕是一时兴起?还是担心朕昏庸无能?”司马昭文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没有人认可自己册封薛云轩为金科状元,难道就因为他是个孩子?
“皇上,娘娘她不是……”
“好了,朕知道,不必多说。”司马昭文摆了摆手打断了徐航替杨素云说的好话。“乾清宫也到了,你们都退下吧。”
徐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说些什么,只能告了声罪,退了下去。身后的护卫纷纷向前跑去,守在了乾清宫大门两旁。
司马昭文也止住了脚步,站在门外,凝视着黑色的夜空和那高高挂起的圆月,他的视线不禁有些模糊。
“你到底在哪……”
“站住!你们是哪里的?怎么巡视到这里来了?”一声轻喝打断了司马昭文的追忆,等他回神一看,便发现两个乾清宫的守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一队巡逻士兵的面前。
“怎么回事?”司马昭文向前走了几步,询问还站在原地的羽翎将士发生了什么事。
军士朝司马昭文行了个军礼,一丝不苟地回答道:“回皇上,按照赵统领的安排,乾清宫,坤宁宫,慈宁宫这三个地方每天都会选出不同的军士过来防守,是不需要巡逻的将士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