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拦着你,你还不上去将那些官差痛打一顿。”
“那又如何,这群人本就该打。”马超一点都不在乎。
“可他们是衙役,是官府的人。池阳官府**,必定官官相互,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你!而且公然和官府作对,你是想进大牢吗?”
“大人,池阳的县令不是你吗?”
“我现在还不是。”薛云轩丢下马超独自朝着李老汉走去。那老汉现在正跪在地上,收拾着那些从那帮土匪爪子里落下的果子,一脸悲伤。
“老爷爷。你这里的果子要多少钱?”薛云轩在老汉面前蹲下,柔声问道。
“五文钱一斤。”李老汉本能地回里一句,随后身子一震,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公子,果子都没了,你还是回去吧,老汉没得卖了。”
薛云轩黯然地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李老汉面前。“老爷爷,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一两银子!李老汉的眼睛一下子又焕发出了光彩,不过很快又散了去,将银子推回了薛云轩的面前。“小公子,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这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老爷爷,这银子你就收下。算是我帮那些人买下你的果子,多出来的就当是赔偿和我问你问题的报酬吧。”
李老汉微微一怔,使劲地瞅了瞅薛云轩,摇了摇头。“老汉怎么没听说过李县令有个什么儿子?难道小公子是李县令的亲戚?”
薛云轩笑着没有作答,重新拿起那银子塞到了李老汉的手里,将他扶; 起来。
“小公子,这……”
“我家大人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那帮可恶的衙役。”马超在原地愤懑了一会儿,也走了过来。
李老汉看了下一脸英气的马超,又看了看薛云轩,点了点头。他已经知晓眼前这位小公子一定身份不凡,既然发慈悲硬要给自己银子,自己就收下吧。他要问的问题自己定要认真回答。“小公子,你有什么事便问吧。”
薛云轩点了点头,问道:“老爷爷,你为什么在这里摆摊,而不是去城南的坊市呢?按盛唐律法,私人摆摊贩售物品只能在那坊市租下摊位才可贩卖,严禁没有经过允许就擅自在街道上摆摊售卖。老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小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老汉当然知道在这里摆摊触犯了律法,可是老汉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啊。不仅仅是我有很多人都因为坊市摊位的租金太高,无钱支付被赶了出来,只能在这街上贩卖东西啊。”
薛云轩皱起了眉头,这坊市的租金难道真的如此高昂啊,保不住又是那些贪官想中饱私囊,也没经过上级官府批准胡乱上调租金的价钱,却害苦了下面的百姓。薛云轩刚想感慨几句,便又听李老汉说道。
“那坊市的租金就是把我今天带出来的水果全卖出去也支付不起啊,这不是断了老汉家的生源吗。可在这街上摆也不太平,虽然那帮衙役不会去追究你犯没犯法,可是要是你的东西被他们看上了,他们便会找各种理由查收了你的东西,就是想找地方诉苦申冤也无处可找。唉,如今这世道真的是不想让我们这些老百姓好好生活了。”
“那帮狗官,欺人太甚!大人!”马超简直义愤填膺,他恨不得现在就去那衙门,把那些狗官匪役吊起来痛打一顿。
“现在还不行,冷静点,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薛云轩拍了拍马超的肩膀,安抚住了他的情绪,接着问道。
“老爷爷,你刚才说的李县令是?”
“小公子,你不是李县令的亲戚吗?”李老汉明显有些吃惊。
薛云轩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只是沉默合适承认自己是那县令的亲戚了。
“李县令便是李光那个浑小子。”李老汉不再抓着薛云轩的身份不放,只是听他讲话的口气,他好像对现在的县令很不感冒。
这李光的名字怎么有些耳熟?薛云轩思索了一番,问道:“老爷爷,你说的李光是不是这前的县尉李光?”
李老汉点了点头。
原来是他,薛云轩心里有些了然。只是他对这为拼死保护前任县令的县尉还有些好感,而且在县里陷入恐慌之时是他力挽狂澜,与那守军校尉陈贵联手,这才使池阳县再次平静下来,真要说起来,他可还算是池阳县百姓的恩人。可听老大爷的语气,怎么对他如此嗤之以鼻呢?
“老爷爷,这李县令难道不是什么好官吗?”
“好官?啊呸!他就是一个狗官!”李老汉的神情有些狰狞。“之前的王县令虽然不是个好官,但也只是贪了点,对我们这样的寻常百姓谈不好好但也不坏。可这李光接手池阳后,找出各种理由,明目张胆地收刮钱财,很多人都快因为这些沉重的杂税而活不下去了,老汉的家里也快要揭不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