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出师不利
衙役们可不管贾严禄那三品大员的身份,他们只听自家大人的命令。又嫌把贾严禄拉开实在是太麻烦了,直接一棒子抽在了贾严禄的背上,疼得他嚎啕大叫,双手也不由松了开来。两旁衙役赶紧一拥而上,牢牢地将贾严禄拖离了袁利。
“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呀?”袁利依旧哭丧着脸,小心地拿着手触摸着留在脖子上的红手印,疼得龇牙咧嘴。
挨了一棒子的贾严禄也清醒了过来,这根本就是薛家的诡计,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也不可能说服袁利背叛自己,他们拿不出让自己手下的人心动的东西。
可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呢?若说是他们自己胡乱猜测的那也太可怕了!还是说,那个失踪的主簿已经和他们照过面了?不行,自己一定要镇静,无论他们说什么自己都要矢口否认。
而一边,薛云轩也开始审问起了袁利。
“袁利,你说你们在荒山墓穴下修建的地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大人,我记得昨日就和你说过了吧,那地道不就是用来住人的吗。我家老爷因为悲痛老夫人去世这才打算一直陪伴在老夫人的身边。大人,难道说因为孝心而修建地道在今天也是犯法的吗?”
“一派胡言。贾严禄的母亲早在之前一年左右就去世了,为何现在才来守孝。”
“那也只能说我家老爷为了朝廷为了皇上日理万机,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回乡替老夫人守孝,这难道不行吗?”
“那你是承认贾严禄的母亲是一年前去世的?”
袁利不明所以,犹豫了片刻才点头默认。
“啪!”薛云轩突兀地拍响了惊堂木,震得袁利心头一阵发虚。“袁利,你还敢嘴硬。我早就派人查过,自贾严禄离开池阳县北上参加科举就再没有回来过一次,留下家中老母一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你说,你家老夫人死后由谁出钱安葬了她,又给她造了那么大一座坟,还几乎占了整个山头。”
“这……这自有人仰慕我家老爷的威名而出钱厚葬老夫人。”
“又是一派胡言。整个池阳县上上下下除了李光和王平知道县里出了一个礼部尚书,其他人谁人知晓。而且我以派人挖开了那坟墓,里面是有不少的尸骨,但根本就没有在一年前葬进去的七十八十岁老夫人的尸骨。或者说你认为在这么短时间内挖出这么一个庞大的地道本官竟没有听到一丝风声!哼,袁利,你若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袁利这时哪还说的出话啊。那块坟地当然不会是老夫人的墓地,她老人家现在都不知道在那个乱石岗躺着呢。那下面的地道自然也不是这几天修建起来的,而是一直存在的。
只是没有老爷的示意袁利又怎么敢说呢。他依旧相信这只是老爷仕途上的一道坎,再怎么不禁也不是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能够撼动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这道坎会被薛云轩挖成一条贾严禄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的坎。
“来人,用刑。”薛云轩才没有那闲工夫和袁利在这公堂上一直耗着,他又抽出一只令签扔在了地上。
“慢着。”贾严禄大声喊道。
“贾严禄你又有什么事情?”
“薛云轩你这是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有吗?我只是见袁利好想忘掉了一些事情所以打算帮他回忆回忆,难道这也有错?”
“我根本就没有忘掉什么事!”
“哼,就算你没有忘记,你也做错了事。做错了事难道不该挨打吗?我在家要是做错了事,老爹照样打我屁股,为什么到了这公堂之上反而错了?”
“臭小子不能这样子算。”好好的,儿子又犯浑了,薛青云赶紧在下面比划提醒道。
“老爹,为什么不能这么算。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在家里行得通的事放在治国上都有它一定的道理,更何况是在这小小的公堂之上。我也不用什么大形,就打屁股吧。来人啊,给贾严禄,袁利二人杖责二十。”
“是。”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不一会儿击打声惨叫声便不绝于耳。这中间还参杂着贾严禄不满的抗议,只是到了后来依旧变成了和袁利一样的求饶。
薛云轩才不管贾严禄嘴里念叨着什么东西,什么目无尊卑,不得好死,参本弹劾,你贾严禄哪还有咸鱼翻身的机会啊。等自己一直诉状送到郡府,必会惊动省府朝廷,本就对自己和池阳县颇为关注的皇上一定又回微服私访,到那时候都不知道你会怎么死了。
可是薛青云不知情啊,他不知道贾严禄到底会被判什么罪,所以在一旁看得是胆战心惊,一直提醒衙役们下手轻点,还一个劲儿地在薛云轩耳边嘀咕,跟他说意思一下就可以,不要做得太过,把人得罪死了。
没办法,本还想再加二十棍的,打完之后也就只能叫衙役们停手了。只是这贾严禄好像依旧不怎么长记性。
“薛青云,你们父子俩滥用私刑,污蔑忠良。你说的那六条罪证你有一条能拿出证据来吗!没有证人,证物,证词,光凭一面之言你们就敢对我这个三品大员施以大刑。你们简直就是目无朝廷!”
“哼,贾严禄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也清楚,说这些话有意思吗?”
“这不原则问题。我们就拿最近的事情来说好了。你说我掳掠民女,那为什么在这公堂上没有看见一个状告我的人?小状元,这好像不是你们父子的做事风格吧?我可还记得那件惊动全县,处决衙门污吏的案子,那时候堂上好像全是状告的百姓吧?怎么今个儿却一个人也不见啊。啊?哈哈。”
“大胆贾严禄!你需要证人是不是?我告诉你整个县衙上下都是证人,他们都亲眼看见那些失踪百姓从你那肮脏的地道里被救出来。”
“不不不,这不一样。你们都是自己人说了不算,要那些姑娘家亲自来说。哈哈,她们是不是没有人愿意来啊?我那哪能说掳掠呢,我只是请她们陪我一起守孝罢了。我看那这案子不审也罢,要再审下去我看遭殃的会是你们薛家啊。”
贾严禄自知拿住了薛家的软处,那腰板是又挺直了,气势甚至比以往见到薛家的时候更甚。这公堂在他眼里简直如同虚设。
“来人那,还不给本官更衣,取下镣铐,送我回房休息。这囚衣穿得还真是别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