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四当家是真的有些害怕自己扰了二哥的雅兴被他老人家给惦记上了。整个山寨里最有威严的自然是大当家,可要是问弟兄们怕谁,那可非二当家莫属了。
这倒不是说二当家的功夫比大当家还要好,他只是比山寨里大多数的弟兄懂那么几招剑式,仅是锻体中后期的武者。也不是因为大当家对二当家的言听计从,让弟兄们心悸的是二当家那瑕疵必报的狠毒性子和避无可避的阴谋诡计。弟兄们宁愿得罪大当家被他给活剐了,也不愿落到二当家手里受尽折磨。
二当家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的内心还没阴暗到那种程度。“老四,你刚才说来了只肥羊。具体是什么情况?”
四当家见自己二哥不追究可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赶紧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上来。
“布在外面的弟兄来报,有从池阳县方向过来的车队,押着数车大箱子,他们留下的车辙很深。这箱子里装的东西一定不轻,说不定就是金银珠宝。”
“押送的人是什么来历?有多少人?”
“大概有三百人,来历的话,下面的弟兄没说。只是里面有两百官兵,应该是池阳县城的守军。剩下的一百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应该是护卫镖师之类的。”
“池阳县守军?陈贵的人?”大当家插话道。
“若真是陈贵的人,那箱子装的一定是他用来孝敬上头的珠宝。我们不能全部抢了,但要些过路费,想那草包陈贵应该也不敢多说什么。”
大当家猛地拍着案几站在起来。“好!那就干他娘的。老四,召集弟兄,我们下山。”
“是,大哥。”
四当家刚兴高采烈地接令下来,便被二当家出言阻止了。
“老二,怎么了吗?”
“大哥,没什么大事,只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老四,这车队是往阳县方向去的吗?”
四当家点了点头。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当家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大哥,我们帮他们解决了大麻烦,可和官府的人打交道必须留个心眼,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情,官府的人可没少干。”
“你是说这可能是陈贵他们下的套?”
二当家淡淡地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啊。
“他敢!”大当家立马吹胡子瞪眼,气呼呼地坐了回去,指着四当家喝道
“老四,快想想有哪些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难道官兵和江湖人士掺杂在一起还不够奇怪吗?四当家立马皱起眉头冥思苦想。
“算了,老四你去把下面的人找来,让他自己说。”
四当家很快就找来了二当家想要见的小喽啰。待他出去后,大当家和四当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二当家身上。
“老二,到底要不要动手,他们很快就要到山脚了。”
官兵,护卫,金银,马车,囚车,从池阳赶往阳县,二当家也有点确定不下来,稳妥起见还是按兵不动。
“大哥,这个车队有些怪异,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能够发展壮大,是因为我们地处两县交界,两边的官府都不愿在我们身上花费精力,再加上我们上下打点,弟兄齐心,才成了这一带的霸主。”
“可就算这样,有些事我们不能插手,有些人我们不能动。要知道阳县的俞涉可是对我们兄弟四人虎视眈眈,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想除之而后快。只是没他一直有打动那些官僚的借口,私自发不得兵而已。所以这次的买卖我们还是不要取做了,免得得罪了人或者掉进了挖好的陷阱。”
大当家也点了点头,那俞涉确实是横在自己眼中的一根刺。可就这样放过这块肥肉,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大哥,我们不能动手,确实可以把这消息卖给别人。那南山县的凌操一直和大哥你不对头,我们完全可以把这消息买给他,忽悠他对这车队出手。若是陷阱,得罪人的也是他凌操。若是肥羊,我们也从他身上得了笔不菲的消息费。怎么算我们都不亏。”
“这个办法好。可是,凌操一直和我们不对头,他凭什么就听我们的对这车队动手呢?”
二当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意,让其他二人看了有些心悸。“呵,我们只要和他说车队押送的都是陈贵他搜刮克扣来的不义之财,有随行的池阳县守军替我们作证他一定会信。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动手,成为我们手中探路的石子。”
大当家抖了抖身子,算是摆脱了二当家散发出的寒意。“老四,你立马派人给凌操送信。”
“老四,等等。”二当家说道,“稍微躲带些弟兄。若是凌操要你们留在他那帮忙,你们就留下来,不要主动惹事就行了。”
“明白了。”
“大哥,我想下山看看。总觉得这事有些怪异,有些不放心。”四当家走后,二当家也提出了告辞。
等二当家事后知晓囚车中关押的竟是陈贵本人,他惊呆了,也十分庆幸自己阻止了大哥的决定,选择祸水东引。
他是知道池阳县的县令换成了一个九岁的孩子,也知道这孩子夺了陈贵的兵权,可他一直认为有关兵权的事情又是陈贵搞出的把戏,一个孩子能成什么事,还不是要靠他背后的老爹。
可眼前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当家有种不详的预感,当下就派了两波人,一波跟着车队,一波赶往池阳县打听具体的消息。若事情真如自己猜测的那般糟糕,那要不了多久山寨可能就要面临大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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