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冷笑道:“邪道联盟早在二十年多前便已发出追缉令,不仅正邪两道,就是天语大小宗门,这些年来,可都是很惦记李道友的哟,要是我等将道友藏身双妙宗之事就此宣扬出去,二位道友从此疲于奔命不说,双妙宗也会朝夕之间人亡宗灭,李道友,难道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凌乐与黄衫女子此刻也都惊愕地望着宗楚,心下暗自惶惑不安起来。
三十年前,天脊山九天宗传承古籍被盗之事,一度在天语传闻的沸沸扬扬,邪道联盟在秘密追查数年无果后,只得在天语遍发追缉令,多年之后才稍有平息,如今老妪重提此事,若此人真是当年盗走九天宗天麟奇典之人,只怕如老妪之言,灭宗之祸转瞬即至。
大厅中经历了一阵短暂而难耐的沉寂,凌乐眼见老妪和宗楚两人皆冷目相对,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心里思忖着缓和一下这风雨欲来前的窒息,急切之下却不知如何开口,正忐忑之间,两人竟不约而同地迸发出一股袭人的灵压。
悠忽间,只见宗楚座下的雕花蟠龙椅无声无息地碎开,周身紫金光华一漫而起,一件古朴而诡异的漆黑护甲浮现而出,索长老似乎猛地吃了一惊,一个腾身往后飞出数丈远,在一派紫玉屏风前定住身形,一脸警惕之色地盯着宗楚。
老妪阴冷一笑,手势看似缓慢无比,实则转瞬之间,宛若实质的灰色护体灵光便已凝成,头顶上挽着的发髻更是“嘭”的一声四散而开,竟似根根都有了灵性,孔雀开屏似的在半空中扭曲飘舞着。
“李道友,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此刻,老妪双眼迥然生光,满是狰狞之色,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淡定从容,冷声说道:“你既能从九天宗窃得天麟奇典,想必也自有一番神通,不过,老身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识时明理者才能活的长久。”
宗楚眉梢一挑,“宗某生来最憎受人威胁,什么识时明理,倒不如说是强者为尊,天麟奇典就在宗某手中,就看道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好,很好!”老妪怒极反笑,漫天飞舞的银发中浑似骤然伸出一条触手,一名呆立一旁的美貌侍女猝不及防,被银发触手揽住腰肢拉进了银发丛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随之,一具枯瘪如柴的干尸被甩了出来,“扑”的一声落在地。
那雪白的银发一时之间竟变得鲜红如血,游蛇般盘舞不定,老妪毫不迟疑地张口一喷,一团黑红圆球脱口直奔宗楚面门而来。
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大厅中几名侍女似乎才从惊怔回过神来,一溜烟跑出了宫门,凌乐、黄衫女子和曲思道也见势不妙,俱各腾身闪避,凝起护体光罩在一旁紧张观望,只有索长老似乎对老妪信心十足,双手倒背一副悠然之色。
眼见黑红圆球带着破空之声****而至,宗楚将身一拧,在一迭残影中似遁入虚空般消失不见了,索长老一怔,脸上浮现出些许凝重之色。
老妪却神态自若,一手掐诀望空一点,只见群蛇盘舞般的血色长发,齐刷刷地发出一阵呼啸,往空无一物的半空中蜂拥而去。
“咦!”半空中蓦然传来一声低呼,凌乐等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血红的长发中,宗楚一脸凝重地被包裹其中,活像一只巨大的红色蚕蛹,只留有一个头颅露出蛹外,又像是被蛛丝裹住的一只飞蛾。
老妪见众人皆是一副惊怔之色,冷然一笑,说道:“宗道友如此不堪一击,老身还真想不出你是如何盗取九天宗古籍的。老身素有好生之德,若道友此时交出天麟奇典并拜入本宗门下,尚不失为明智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