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到随州城之后,付平一直让小黑带着小白在小院西窗下的那口水井里隐身。从不让他们离开小院,怕万一被人看到,或者无意中伤到人。两位到也听话,小黑还好,小白只是三四岁孩童的智力,难免好玩好动,见什么都新鲜的样子。总也不肯老老实实藏在井里。不是在院子里钻来钻去,就是在付平身上,从胳膊爬到肩上,又从肩上回到胳膊,真的和个孩子般不停地折腾。付平也随他,只要不出小院,不被人发现就好。
元宵节之后,付平的生活又回到原来的轨迹之中。曹大家对付平的影响也不过一夜而已。虽然付平想融入到这个时空常人的生活之中,可是并不如意。心里总当自己是个看客一般,始终逡巡在常人生活的圈子边缘,难以融入其中。付平也不再难为自己,心想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就当付平已经忘记曹大家的时候,玉书公子带着一个小厮,在二月底的一天上午,付平刚刚用完早饭和小黑小白正在玩耍时,上门拜访。坐下说了没两句话,就道明来意。
“今天是我们学堂休沐的日子,昨天李公子已经和曹大家约好,今天去清平坊听琴,特意过来叫你,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我们现在就走吧。”
除了修炼,付平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锁好门跟着玉书去往清平坊。由于玉书来的急,付平没来得及放小黑小白藏去井里,只好带在身上,只是偷偷叮嘱他们要安分,不可让人发现云云。
到了清平坊,玉书所说的李公子和另外两人,早已等在清平坊一层迎客的大厅中。玉书给双方介绍了,相互见完礼。李公子急忙说:
“走,不要让曹大家等久了。”
边说,边在前面领着往二层而去。
这三人都是玉书学堂里的同窗好友。平时总在一起的。玉书家里也有先生,只是家里人遵循夫子“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的古训,才送他去学堂。学堂放学后再向家里的先生请教。也算是博采众长。其他几人家里的情况也类似。
李公子领着大家到二层的一个较大的房间,房间里布置的古色古香,并没有多少家具,只是应门的墙边摆放一件博古架,博古架上有几件摆设。房间靠北的窗下,摆着一矮几,上面香和香炉俱全。琴也早已摆好。面对矮几房间南面,东西各放了三张矮几,矮几上摆放着茶具,矮几后面各放着一个蒲团,应该是给客人准备的。
李公子三人坐在了东面三张矮几后,付平跟着玉书坐在西面。在等曹大家的时候,付平小声地询问玉书:
“你们和曹大家很熟吗?”
“不熟,除了去年和今年的元宵节听过曹大家弹琴,这还是第一次见呢。今天也是沾了李公子的光,清平坊是他们家的产业,又李公子多次求见,曹大家才勉强一见的。”
“曹大家那么难见?”
付平这句话因为惊讶于玉书刚才的话,不免声音大了点。引得包括玉书在内的四个人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付平。那眼神分明就是:你个白痴,曹大家是大家,是操琴的大家,同时曹大家的美貌也是随州城自认第二无人敢说第一的,能好见吗?
付平赶紧低头喝茶,也不等玉书的回答了。
正当付平尴尬之时,门帘从外面被人挑起,随着一个淡黄的袅娜的身影出现,房间内顿时充满一缕淡淡的幽香。曹大家进来好,还是像元宵节那样,什么话也不说,依然是先点香再弹琴。
当舒缓的琴音想起,付平看着随着乐曲的节奏正摇头晃脑表现出一副沉醉模样的四人,心里报复般地鄙视着,一个个就装吧。
这次的曲子还是让付平听进去了。琴曲以舒缓而轻松的节奏开始,时而明亮欢快,时而凄婉低沉,最后琴声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悠远,仿佛要脱离这个时空般。类似付平昏睡前那个时空里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
付平没有像另外四人闭目摇头,而是盯着曹大家操琴的双手看。纤纤十指在琴弦间跳跃,如同一群轻盈舞动的精灵般好看。曹大家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听琴的五个人,只是专注地弹自己的琴,似乎五人并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