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兆一掌拍碎龙椅,沉声呵斥道:“邓丞相,可真有此事?”
众臣子皆是面面相觑,直道这事情真个是闹大了。毕竟,若然邓江早知道两尊石雕分为阴阳,更将代表母系的石雕送给皇帝,而自己留有父系的石雕,那岂不是意味着高于皇帝一等,如此行为简直就等同谋逆。
而朝中不少臣子也是通过送礼得到了官位,自然怕是惹火烧身。
听得朱天兆呵斥,邓江脸色大变,连忙辩解道:“陛下不可轻信了这乱臣之言,臣一身清白有天可证。”
徐道成则是豁了出去,一不做二不休,大声说道:“恕臣斗胆,陛下可知,邓家有一宝库,专门用来藏匿丞相所收的赃物。这几十年来,但凡地方进贡,多是贡品一分为二,一份交于国库,一份交于丞相府邸,这是地方朝臣中公开的秘密,而丞相的宝库里,有着比国库还珍贵的各种传世珍品!”
“徐——道——成!”邓江气得浑身发抖,四皇子朱晃的脸色则是一片惨白,连双手都在发抖。
而反观大皇子朱颢和霍铁等人,哪里还猜不出今次这件事情是和沈辰有关,但他们自是不会出手干预这事,巴不得邓江能够倒台。
朱天兆此时的脸色已是乌云密布,但看着一脸正气的邓江,仍是很难做出决断。
沈辰和赵中崇等人则是相望一笑,暗道这徐道成还真是狗急跳墙,为了自保是把这些隐秘和盘托出,这时,只需要还加一把火。
这时,沈辰便大声说道:“父皇,邓家几百年名声赫赫,世代皆我朝中栋梁,邓大人也是美誉有嘉,儿臣也不相信邓大人会做出如此欺君叛逆之行为。但是,徐大人也是朝廷命官,也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他言之凿凿也不可不信,但若然,邓大人真的常年收受贿礼,那只怕在场的朝中官员中,必不会只有徐大人一人。”
此话一落,不少朝臣皆是脸色一变。
沈辰朝着徐道成微微一笑道:“徐大人,你以为呢?”
沈辰眼中的寒芒令徐道成心头一颤,他如今是骑虎难下,更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万退缩不得,便骤一咬牙,朝着殿内回望,尔后大声说道:“户部巡官张周举,工部主事钱谷之和吏部司储方司度,都曾以重礼行贿于邓丞相!”
这话一落,所叫的三人顿时脸色骤变,一个个背冒冷汗。
沈辰便沉声说道:“刚才所叫的三位大人,不妨都走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如何?”
三人皆长得肥头大耳,蹑蹑跄跄的走出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沈辰慢慢走过去,淡淡说道:“三位大人在回答前,可得想好,若然三位大人能够据实以告,那你们以往所做之有违国法之事当可既往不咎,但若然敢在父皇面前撒谎,那就是欺君杀头,满门抄斩之罪。而本殿,也有无数方法可以证明你们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沈辰之言,字字如刀,令三个文臣顿时心惊胆颤,三人直是恨透了徐道成,但此时被揪出来,却已经不容多想。
沈辰是何许人,那可是统领着三百万大军,攻下苍漠国的堂堂十四皇子呀,如今谁都看得出来,吕家和赵中崇都是站在他这一派的,若然对他有半点得罪,只怕挖出自己老底也是轻松之事,到时候只怕死罪难逃。
三人皆是心里有鬼,早已心虚,更畏惧沈辰的威名。互望一眼之后,便异口同声的大叫道:“臣等一时鬼迷心窍,确为升官将本该给国库的贡品一分为二,献了一半给邓丞相,还请陛下开恩!”
“三位大人能够直视自己的错误,令本殿钦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能改,便不失为为人称道之事。那就请三位大人说说,除了你们之外,又知道哪些人曾经对邓丞相送过贡品呢?”沈辰一笑,问道。
三人为求自保,唯有将所知曾行贿的朝官都说了出来,如此下来,不过须臾工夫,整个朝堂上便跪满了足足三十来人,全都是八部中三四品的大员。
这时,朱天兆已是怒气冲天,仿佛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若是一人作证,或不可轻信,但如今满地朝臣,皆说贡品一分为二之事,证明了邓江多年收受贿赂,三人况且成虎,更何况还是如此多人呢。
若仅仅是收受贿赂也就罢了,偏偏他收的都是该交纳于国库的重宝。而且,这些朝臣全都证明,贡品中价值和规格更高的,皆送入邓府,而较低的则送入国库,这自是让朱天兆恼怒非常,他对邓家恩德有加,器重非常,然而遭受背叛,这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