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点都没有做作的意思,更没有眼高于顶,不将萧遥放在眼里。
而是很客气的跟萧遥握手,然后也自我介绍:“我叫瞿铭,乃是裁决会的政府代表,所有知道裁决会的人,都知道,这个神圣的组织,本来就是政府扶持的,他所行使的一切权利,很大程度都代表着政府,因而,在江湖上的地位,可以说是至高无上。”
萧遥苦笑:“也未必,权利太大,就容易腐化,而裁决会就是权利大的过了头,所以很多事情,他们都自作主张,甚至于随意杀人。”
瞿铭还在笑:“萧遥,你觉得,一个人掌握权力是为了什么?”
萧遥忽然一怔,似乎有点不太明白瞿铭的意思,但还是回答道:“男人的梦想,岂非就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既然掌握得了权利,自然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瞿铭微笑:“这就是了,政府是天下权利的中心,你每给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派发权利,让他给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得有心理准备,他们可能会过分使用权利。”
萧遥嘴角勾起一丝讥嘲:“明知还这样做?”
瞿铭摇头:“这就是一种无奈,现实社会的无奈,人性社会的无奈,无论谁得到权力,都想挥霍,裁决会到现在还没有明目张胆,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已经很不错了,一个人掌握权力,不可能真的就会一心一意的为苍生着想,没有一点私欲。”
微微一顿,他带着一丝笑意问道:“你若觉得你可以做到,我也可以把你捧起来,但是你觉得你做到那个位置上,会比沈闻道强吗?”
萧遥顿时完全明白了瞿铭的意思。
的确,这世上亿万众生,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从其中钻出头来,为了获取成功,握取权利。
若是得到权力后,只能给众生提供方便,而不能给自己方便。
谁还要这狗屁的权利!
无奈之所以无奈,就是明知道是怎样的一种现实,一种不可避免的轮回,却还是要在这样一个现实里,轮回中,不断的生生死死,来来往往,永不停歇。
因而就有人曾说,这世界本身就是一个苦海。
而每个人就是摆渡在这个苦海中的船儿,你想要横渡苦海,乃至于荣登极乐,就必须将自己这艘船建造的足够坚固,无谓风雨。
“瞿先生真是智者,一番话,萧遥真是受教了。”
“怎敢当这承担,你之所以没想过这个问题,是还没有那么多的官海阅历,其实每一个从政者,在最初都是希望以自己公正无私的大胸怀来治理天下,换百姓安乐,但是,权利会使人腐朽的,十个当初清清白白的人,在掌握权力十年之后,若还有一个是清白之身,就算是相当不易了。”
萧遥苦笑:“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佩服有些人还在一股脑的往官场扎进去,明知道那是个浑水坑,却都奋不顾身。”
瞿铭:“所以说,他们既然有勇气进去,也该有勇气享受别人不能享受的权利,要不然,谁还去当官。”
似乎觉得跟萧遥聊天很投机,他甚至还感慨起来;“至于寻常百姓整天想着,当官的就是人民的公仆,那才是可笑了,人家费尽心力的去当官,到头来给人当公仆,傻子才去干呢。”
萧遥打住这个话题:“看来瞿先生是一个很理性的人,那么今天咱们的谈话,我相信也会很理智。”
瞿铭哈哈一笑:“一定,一定。”
萧遥开门见山:“其实我现在只想知道,政府是个什么意思,非要我加入裁决会吗?”
瞿铭点点头:“不错,政府的意思就是这么简单,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情,曾经触犯裁决会的规定,以沈闻道那种人物,到现在居然还不能将你制裁,这就说明你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物,而且这次大破蛮子帮,更可看出你的优秀,所以,我们诚恳邀请你加入。”
萧遥却道:“你们既然知道我跟沈闻道不和,就不该促成这件事情,我们两个在一起,早晚会有一个人,在裁决会呆不下去的。”
瞿铭摇摇头:“不会的,我保证,你们两个有一个呆不下去,另外一个也呆不下去,不要以为政府就是放在那儿形同虚设的,它不动你的时候,就算你只手遮天,乃至于无法无天都行,可是它要动你的时候,也许只是下达一个命令,那么天地再大,也无你可容身之处。”
萧遥顿时沉默。
也许别人跟他说这话,他不过哂笑一下,因为他天生就不是一个怕威胁的人。
但瞿铭代表的是政府,天朝之中,只有一个政府,亿万众生,无数势力,百万富亨,仙山宗门,精锐部队,无边疆土,都在天朝政府的掌握之中。
这已经是一种大到无边无际的权利。
一个人,是没有法子跟一个政府比拟的。
许久,他道:“我跟你说一件事儿,不知道你是否可以重新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