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昔日威风凛凛,震慑东北的东北王吗?
到底什么病魔,竟如此可怕,将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铁血男儿,折磨成这般模样!
陈金水一双手就探在老人的手腕上,目光变幻不定,许久都不曾撤离。
薛沉舟还有薛霸在一边都不敢吭声,生怕打扰了他的诊断。
至于薛冰更是屏着呼吸,希望这个人,能够给自己的爷爷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许久,陈金水从老人的手腕收手,然后长叹一声:“这根本就不是病。”
闻听此话,在场除了薛应天还有陈金水本身的四人,心里似乎都有数,若不是病,那也只能是功力被废了。
可是这样一个绝世人物,到底有谁,能够废掉他的功力呢?
薛沉舟这时候道:“陈老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金水正色道:“王爷请问。”
其实别说普通人喊薛沉舟一声王爷,就连东北三省的大小官员,见到薛沉舟的时候,不管心里仰慕不仰慕,害怕不害怕,也得乖乖的叫上一声薛王爷。
薛沉舟负手道:“我知道论医术炼药之道,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岭南陈家,阁下也姓陈,不知道跟昔日在医术上面被奉为圣贤的药圣陈淦有什么关系?”
陈金水一怔,沉默不言。
萧遥似乎知道他的难处,但薛沉舟既然这么问了,若不说,也不方便。
于是开口道:“前辈,现在世上已经没有药圣陈淦,只有陈金水,当然,你们要奉我这位老哥当做药圣,我可不介意,反正,将来他可是我制药公司的老总,成了药圣,那也是一块金子招牌啊!”
这话既没有承认说陈金水就是陈淦。
可是以薛沉舟的聪明,萧遥也肯定知道,他猜得出,这就是陈淦。
昔日的药圣陈淦。
薛沉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管是什么招牌,都是人做出来的,萧老弟有心建立这个金子招牌,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很快,整个东北,就会知道,我从中州萧三哥座下,请来医道高手,药圣陈金水,来为我父亲治病。”
这本来是极为不错的事情。
而且萧遥开口,陈金水也无法拒绝。
但是萧遥却有一丝疑惑:“可是前辈,老王爷他并非患病,若是治不好,岂不是贻笑大方。”
薛沉舟淡然道:“药圣只不过是圣人而已,又不是神仙,生老病死,也本就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治不好,也是正常,只能说家父病情太重,回天乏术而已。”
萧遥一听这话,不禁皱起眉头:“难道前辈准备对外宣称,老王爷果然是重病。”
薛沉舟点头:“不错,只有这样,才能够压制忍心骚动,若然别人知道,他是其他的原因,那么人心思变,这东北基业,恐怕就要不稳了。”
萧遥恍然,暗叹这薛沉舟考虑果然周到。
薛应天本来就是东北地区的绝世高手。
若传出去,别人都知道他是武功被废,才成这般摸样,那么所有人肯定都会猜测,到底是何人废了他的武功!
而铁骑团再添油加醋的渲染一番。
到时候,都知道薛应天是被铁骑团的人给击伤。
那么每个人岂不是都会觉得,东北王大势已去,铁骑团将主宰东北了吗?
除此之外,萧遥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薛沉舟问明陈金水的身份,而且大费周章的让萧遥把他从中州请来,之前肯定已经得到过确认。
而且,也早就打算,用陈金水的药圣之口,来堵住外人猜测。
将老父的伤势,定成病痛。
这样,有萧遥在,还有药圣在,就绝没有人,再怀疑薛应天的伤势了。
这一切的一切,让萧遥不禁觉得,薛冰的父亲,竟如此之深沉可怕,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薛冰这时候掩面小跑出去。
萧遥看了一眼薛沉舟,便追上去。
薛沉舟望着陈金水,怅然叹道:“冰冰一直对爷爷孝顺有加,可惜天不遂人愿,她也难以接受这种局面呀。”
陈金水立即抱拳:“也请王爷节哀顺变,生老病死,本是天地纲常,无可奈何之举。”
薛沉舟嗯了声,然后转眼瞧了下自己的那瘦弱枯干的老负,最终离去。
却说薛冰跑出了这座庭院,就直奔假山,穿过通道,来到了那片白雪的世界里。
梅园中,花香四溢。
可是薛冰却只感觉到天上地下的无边寒意,宛若浪潮一般,将她给紧紧的包围。
泪水不停的流下,可是寒冷的风吹过,那一点点泪泽,就像是刀锋一般,刮在脸上,生疼生疼。
这时候,萧遥就在后面抱住了她,抱紧了她。
“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