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这的伙食不好,您凑合凑合”。中午,闫飞帮阳天拿好饭,递在他面前。
阳天微微地一笑接过来,看着碗中的清水大白菜,还真是很复古。
号子中的其余人都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着,“嗖嗖”地声音很清澈。
“天哥,您先凑合的吃点,过两天我妹妹会来看我,到时能拿好吃的进来”。闫飞手嘴不闲着,看着阳天道。
“呵呵,你有一个妹妹”。阳天笑看着闫飞,不是他嫌弃食物,确实是现在的他,没什么胃口。
“是啊!我妹妹那叫一个漂亮,哎,不过命苦啊!老爸老妈死得早,我这个做哥哥的又没能耐,连一件好衣服都没让她穿过”。闫飞神情黯然,目光中写着悲凉。
“你妹妹多大了?”阳天看着闫飞问道。
“今年十七了,已经高三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混呢?应该好好找个工作,照顾好你妹妹”。阳天的语气有些不善。
“哼”。闫飞冷哼一声,放下旧碗,看着阳天道:“天哥你知道吗?小学到初中我一直是班级的前三名,你信吗?”
阳天看着闫飞没有说话。
“小时,爸爸妈妈就说,好好学习才有出路,才会出人头地,我那时多乖啊!看见杀鸡都吓得够呛,我十五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出车祸了,结果呢?麻痹的司机赔了点钱,屁事儿都没,一共就他妈的赔了五万,警察竟然跟我们说,这已经不少了,你不知道人家是谁,愿意赔你们钱就偷着乐吧!擦,什么世道”。闫飞言语激烈,嘴角乱颤着。
“爸爸妈妈去世,奶奶重病,家里的房子卖了,也没能救活奶奶,办完丧事,我们只剩下不到三万块了,念书?哼,狗屁,现在的学费多贵,学校一分钱都不给我们免,我不出来讨生活,我和妹妹要怎么活?”
阳天静静地听着,号子里也没人说一句话,闫飞的话刺激到了阳天的心,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有公平可言,这个开始让他反感的圆脸小胖子,现在让他尊重,这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但混不是唯一的出路”。阳天冷静地说着。
“天哥,你知道我最初出来是做什么吗?”闫飞看着阳天。
阳天没有说话,等待他说下去。
“我最初出来是在修理厂当学徒,说好的每个月三百块,但我干了两个月,一分钱都没看着”。闫飞猛地道。
“即使这样,我也没有离开,想着将手艺学到手,以后可以给人修车,就这样的,干了三个月,但实在是有些揭不开锅了,我就找老板去说,结果那丧良心的老板不但没给钱,还骂我妈妈,那我能忍住嘛!结果被那王八蛋狠揍了一顿,白干了三个月,一分钱都没有赚到”。闫飞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可能是压抑的太久了,当阳天提到混的那个茬时,就忍不住的爆发出来。
“我又去饭店找了个学徒的活,这个管吃管住,一个月给三百,那师傅有什么活都让我干,一天累的半死,有时累的连上厕所的工夫都没有,就因为我不会拍马屁,为了婷婷上学,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的差 不多了,婷婷是个懂事的女孩儿,早就说要下来工作,我能让嘛!就这样的在饭店干了三年,工资也长到了一千三,婷婷也上高中了,我也觉得苦尽甘来了,只希望婷婷能考个好大学,顺顺利利的毕业”。说到这,闫飞黯然无比,阳天知道,他肚子里有太多的委屈。
“有一天晚上,我下班回家,看婷婷眼睛都哭肿了,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我能不火吗?问了一晚上才知道,是他班级里的一个小子,追我家婷婷没成功,就恼凶成怒,侮辱他,还打他,我第二天腰里藏了块板砖就去他学校门口了,谁知那小子还缠着婷婷,我上去就是一板砖,谁知那小子有保镖,两人都练过的,我擦,结果让我赔钱,我们哪有钱,就被关了,一块板砖关了我三个月,擦”。闫飞脏话横飞。
十几人有不少偷笑的,你这也算奇闻了,一块板砖被关了三个月,还真是够惨的。
阳天苦涩的笑笑,想要不被人欺负,在这个社会,只有实力。
“在号子里我认识了几个人,出去时就跟他们一起混了”。说到这,闫飞亢奋的心情也得到收敛,声音变淡,拿起地上的大碗,再吃起来。而第一天进号被胖揍的情景则被他自动忽略了。
“有时混,也只是为了生活”。阳天幽幽自叹。
“嘿嘿,不说那个了”。闫飞嘿嘿一笑,横肉堆了满脸。
下午,徐晓曼坐在市局办公室中,仅两分钟,就坐不住了,她明明知道问题出在哪,但却无法解决,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龙昨晚在医院急救,手是保住了,但却成了残疾,估计那右手以后也就能拿个水、抽个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