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吕先生的拉家常套近乎,水鬼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估计吕先生也有些尴尬。他拍了拍水鬼的肩膀,说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就算是无赖,也可以有理想,不丢人。”
薛倩在旁边笑道:“既然做了游手好闲的无赖,又告诉别人说,我有理想,我想要求上进。这不是婊子立贞节牌坊吗?如果这个不丢人,那世界上就没有丢人的事了。”
吕先生像是赶苍蝇一样,把薛倩赶走了。
他干咳了一声,对水鬼说道:“你觉得我的话有道理吗?”
水鬼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吕先生笑了笑,说道:“如果我也给你一场富贵。让你吃喝不愁。你愿意跟着我干吗?”
看水鬼的表情,似乎对这个不大感兴趣。不过他仍然淡淡的问道:“你打算怎么给我富贵?”
吕先生说道:“我可以给你买纸钱。给你烧五百斤够不够?能让你用到下辈子。”
水鬼笑了笑,说道:“老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跟着大哥,可以做人间的主人。跟着你,只能得到五百斤纸钱。我干嘛要跟着你干?”
吕先生脸上马上就露出阴险的笑容来,他似乎一直在等着水鬼说这句话一样。
他冷笑了两声,这声音像是一个奸计得逞的大魔头一样,听得我们不寒而栗。只听他说道:“老兄,你可真是不识时务啊。你现在就要魂飞魄散了。居然还有心思想着要做人间的主人。”
吕先生一副危言耸听的样子,不过倒把水鬼给唬住了。
他正了正身子,问道:“我怎么了?我为什么要魂飞魄散?”
吕先生坐在地上,说道:“你把龙珠的秘密告诉了我们。你回去之后,会受到什么惩罚?”
水鬼的嘴唇动了动,面如死灰:“会魂飞魄散。”
吕先生又问:“你犯了这个大错,你大哥能护得住你吗?”
水鬼微微摇了摇头:“护不住。这是龙珠定下的规矩,谁也不敢违抗。”
吕先生说道:“不是我危言耸听。你们六只小鬼。一个被我打伤了,一个被我抓住了。打伤的那个倒也罢了,救回去养一会就能恢复过来。至于抓住的那个……你猜猜,你大哥觉得我们在干什么?”
水鬼就真的思考起来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大哥肯定会觉得。你们在严刑拷打我,想要从我嘴里面问出点什么来。”
吕先生又笑道:“你是什么人,你大哥心里面最清楚不过。他觉得你能扛得住苦刑,咬紧牙关吗?”
水鬼又摇头:“他知道我扛不住。”随后,他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悲伤的神色来:“照你这么说,我再也不能回去了吗?再也见不到大哥和兄弟们了吗?”
水鬼这话,说的情真意切。看来他对那帮鬼兄弟是真的有感情。
只可惜,吕先生根本不管这个,他又在水鬼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你不仅回不去了。而且半点活路都没有了。龙珠知道你有可能泄露了这个大秘密,肯定会派你的兄弟来将你杀了。当然,主要是杀我们。不过你作为泄密的人,也要受到惩罚。”
吕先生笑了笑:“所以,你的兄弟们正在外面找咱们呢。”
他特地加重了“咱们”二字的语气,暗示水鬼和我们是在一条船上。
水鬼欲哭无泪:“我的好兄弟们,怎么会杀我?”
吕先生掰着手指头说道:“人间只有一个。而兄弟没了可以再找。更何况,如果你在的话,人间要分成六分。你死了,人间分成五分就行了。谁会嫌自己的那一块大呢?你觉得你在他们心里面,能重得过人间吗?能重得过这场大富贵吗?”
水鬼摇了摇头,说道:“重不过。”
随后,他跪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揪自己的头发,打自己的耳光:“我怎么这么没骨气。我怎么什么都招了。我真是……”
吕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弟,就算你不招也一样。你的兄弟又不知道,龙珠也不知道。白白受了那么多苦,还要被他们猜疑,多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