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从芜叶手里接过巾帕擦了擦嘴和手,从元胤面前端回自己的汤碗喝了一口道:“所谓海选,就跟皇帝挑拣秀女是一样儿的道理。多弄些人,凑一块儿比比谁更好,再让祺祥挑拣挑拣不就成了吗?”
“这主意好啊!”祺祥兴奋地拍着桌面乐道,“叫我也过回那皇帝甄选秀女的瘾儿!好,就这么办!”
“好是好,不过娘娘您忘了,”严琥珀插嘴道,“现下是国丧期间,就算齐王妃要给小王爷纳妾,估摸着也不敢明着办,也只能先迎进府洞了房生了孩子,等丧期过了再说。若是我们幽王府这么大肆操办,会给人抓了把柄的。”
兮兮晃了晃脑袋,得意一笑道:“这个容易呀!换个名目不就行了吗?既然不能说替小王爷选侧室,那就拿花好月圆做噱头。”
翠月来了兴致,忙放下酒杯问道:“怎么做噱头?”
“前些日子我,你还有掌柜的不正在商量怎么打响花好月圆的招牌吗?原先我在龙泉驿的时候就跟掌柜的商量过一个主意,只是后来我和掌柜的都给弄到这儿来了,那主意也没处施展,现下正好可以利用利用。”
蒙芙如接过话问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寻找许仙’的主意?”
兮兮点点头道:“没错,翠月姐的脂粉铺子不是要重新开张吗?我们就借着这个时机,办一场寻找最美白素贞的盛宴。还不用浪费那保媒红包,就能给祺祥小王爷引来一堆姑娘挑拣。不但如此,能引来的不仅仅是本城人,外城人想必也能引来不少。到时候,别说脂粉铺子,只怕客栈的买卖都能好上几成。”
蒙芙如赞同道:“你之前那主意我确实也想过,本来想用在我家那片桃林的,不过现下先用在这儿也是一样儿的。一场盛会若是办好了,势必能吸引不少人来。”
“要是收效颇好,定下日子来每年办一回,跟那庙会似的也是不错的。”兮兮说道。
“行,”翠月笑道,“下午去我那儿,把章程什么都定下来。头批脂粉已经出炉了,我是打算五天之后开张的,我们回头再合计合计,把章程和日子都定出来,该怎么办该怎么弄,兮兮你得把个主关。”
美滋滋的祺祥插嘴道:“要不,像ji馆里挑拣花魁那样,整个花魁大赛?”
兮兮送了他两个字:“庸俗!”
“哪儿庸俗了?你以为是个姐儿都能当花魁的吗?花魁又俗称女状元,何止琴棋书画,还得歌舞皆通,诗文均精,那才算得上上品花魁呢!”祺祥一脸烟花界高手的表情显摆道。
“我问你,小王爷,”兮兮拣了面前一颗五香蚕豆丢给他说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啊?就喜欢像花魁那样儿的女状元?那多容易啊!全国各地只怕都有吧?你挨个挨个去瞧一眼,顺手赎一个回来不就完了吗?”
祺祥一本正经道:“我挑拣女人是看眼缘,甭管花魁不花魁的,横竖我瞧对眼儿了,那就成!不过有两点不可!”他说着比划了两根指头出来,显得格外慎重其事。
“说来听听,小王爷,哪两点啊?”严琥珀笑问道。
“第一,会功夫的不行!”
“这个好说啊!还有呢?”
“第二,上过战场的坚决不行!”
“哈哈哈……”满桌人都捧腹大笑了起来。祺祥自己也笑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却差点被呛着了。他一边咳嗽一边对兮兮笑道:“嫂子,我们可说好了,我纳妾的事儿包在你身上了,行不?”
“没问题!”兮兮轻轻地拍了拍桌子笑道,“别说一个,回头给你寻十个,你慢慢乐去吧!”
“那我就候着了!”
于是,兮兮跟翠月蒙芙如便现成地商量了起来。旁边的人时不时给个主意什么的。正讨论得火热,幽关里的侍卫匆匆走了进来,严琥珀转头问道:“有事?”
“回严大人,刚才西北那边的探子传回紧要密函。”
严琥珀起身从侍卫手里接过那份密函,递到了元胤跟前。元胤接过展开一看,足足有三页之多。整个偏厅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好奇着到底是什么密函。
兮兮侧脸瞟了一眼,一堆文言文,压根儿看不懂。不过,看自家赵元胤那表情越来越严肃了,也估计得出不是什么好事儿。
元胤合上密函那瞬间,严琥珀忙问道:“主子,不会是西北那边出什么事儿了吧?”
元胤把密函丢给了冰残道:“青月堂造反了。”
严琥珀笑道:“青月堂造反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这回是明枪明旗了。”
“什么意思,主子?”
“换言之就是揭竿起义,”冰残一边看着密函一边接过话道,“看来他们韬光养肺够了,忍不住了,挑了新帝刚刚即位的时候起事儿,好时机啊!就连这旗号也打得漂亮!”
“什么旗号?”昭荀问道。
“哼!”冰残从密函上抬起眼,跟元胤对视了一眼道,“看来我们的疑心不假,果然大有来头。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青川牧场老窝的修建图纸跟从前的赵廷美王爷府邸的那么像了!青川牧场和青月堂,都有一个青,想想也该知道应该是一家人。”
“什么意思啊,冰残哥?”严琥珀一脸茫然地问道。
“自己看吧!”冰残把密函丢给了严琥珀。严琥珀展开看了看,雀灵也凑过去盯了两眼,眼珠子瞬间睁大了,惊讶道:“不会吧?青月堂的人是太祖后人!”
一桌人都愣住了,包括兮兮。她不惊讶那什么太祖有后人,只是惊讶青易居然会是赵氏皇族后人,没弄错吧?
“瞎编的吧?琥珀,给我瞧瞧!”祺祥想去抢,却被严琥珀挡开了。严琥珀一边看一边说道:“呵!好家伙!真有脸编啊!说真正的《草言录》已经被他们得到了,并且迎回了燕懿王的后人,正统继承人?什么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