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没再说话。
唐瑾抿着嘴,也不说话。
在唐瑾心里,这会被带起一个让她十分无奈的想法。
周五就要回沪市了,她该怎么对待自己的感情呢?
唐瑾不知道未来怎么办,她干脆不去想了,先过好这几天吧!
好半天两人都不说话,陈文忽然问:“唐姐,你怎么没声了?接下来咱们去哪儿玩?”
唐瑾挽劲陈文的胳膊:“帝都音乐厅,下午有一场民乐器演奏会。”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太省心啦!”陈文是真高兴,跟着唐瑾在一起,他什么事都不用费心去考虑,出门玩也不用想攻略。
“哼哼!知道你懒!”唐瑾轻轻掐了一下陈文胳膊。
陈文感觉到唐瑾的手劲故意没用力,他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唐瑾挽住自己左臂的那支右手。
“我想吃烤鸭!”唐瑾哼了一声。
中午,两人又到全聚德吃了一顿烤鸭。
唐瑾说:“我感觉自己这几天在帝都吃胖了,回沪市我要吃一个月的素,减肥!”
陈文说:“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来唐姐,再吃个烤鸭卷饼!”
唐瑾笑骂:“你个坏家伙就是坏词多!”
饭后两人来到帝都音乐厅,陈文买了两张票,票面上写着“华夏寻祖情,炎黄四海人”。
读了两遍,陈文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猜不明白今天的演出到底是什么主题。
“华夏、炎黄”这个题目太大了,总不至于在一个来小时的音乐会节目里把上下五千年的音乐元素全都展示一遍吧?
唐瑾也猜不明白到底将会看到怎样的演出。
两人带着无比好奇的心情,进入演奏厅,对号入座。
现场可以坐五百人,楼上贴墙位置还有一圈包间,已经有大约两百个观众落座。
陈文觉着特别有意思的是这两百来个观众几乎全是小孩,七八岁到十七八岁之间的孩子。
这些孩子看上去长得不像华夏人,可以确认也是黄种人,但他们一个个皮肤黝黑,看上去像东南亚人。
陈文好奇地凑到坐在附近的一个黝黑胖胖的十三四岁男孩身边,用英语问:“你来自哪个国家?”
没想到这个小黑胖子用很不标准的中文回答:“我来自马来西亚。”
对方能说中文,于是陈文这次改用中文问:“你们是华夏人吗?”
小黑胖子说:“我爷爷的爸爸是华夏人,我和同学们来寻根。”
这时,坐在小黑胖子另一边的一个差不多岁数的女孩子凑过来说道:“尼耗,高兴很认识尼!”
陈文发现,显然这个女孩子的中文,说得不如小黑胖子好。
对这些孩子和他们身处的海外华裔家庭,陈文肃然起敬!
这些孩子和他们的父辈、祖辈,已经四代移居海外,居然他们还可以说中文!虽然说得不溜,但毕竟是传承了中文语言!
陈文想起前世21世纪他在网上看到的关于“美国Abc华裔”的报道,那些出生在美国的华裔小孩,他们的父母身为第一代移民还能说中文,但第二代孩子们很多人已经不会说中文了。
就在这一刻,陈文对那些侨居东南亚的华裔,充满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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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演出其实不完全是民乐演出,一共三个节目,依次是京剧《武松打虎》、民乐器演奏和川剧变脸。
这些节目在陈文和唐瑾的眼里算不上新鲜,但是那两百来个东南亚华裔孩子们看得兴高采烈,欢呼鼓掌叫好声此起彼伏。
每当节目中出现一个节奏点时,就会有孩子们大声喊“好”,很显然他们在模仿电视剧里那些京剧现场的观众们喝彩。
在这一刻,陈文悟到一件事情,把华夏文化向海外传播时,你不能一上来就跟老外谈《荷塘月色》和《红楼梦》,你得拿一些简单的、闹腾的、容易让对方模仿参与的东西,去做文化交流。
陈文忽然又想起了那位正在筹划拍电视剧的文物大师马老师,他很想听听马老师对这个问题是怎么看的。
陈文想,9月份自己就要去法国了,还要去非洲,不知道那边的华人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的后代现在会不会说中文。
演出散场时,两百来个东南亚华裔小孩排着整齐的队伍,一个接一个地离开音乐厅,登上了大门外的几辆大巴车。
看着这些华裔孩子守纪律、有秩序的样子,陈文心里很是欣慰,他感到了一种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