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他带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去学校,放学路上分了一颗给张娟,把那个丫头给高兴坏了。张娟撕开糖纸的时候,太激动了,糖块掉在地下,委屈得大哭。
陈文把留给自己的那颗糖也送给张娟,那个大波妹这才不哭。陈文回忆着,似乎那年张娟身材已经长起来。
他还记得,更早的时候,读小学吧,有时候跟着爸妈去铁路二小林老师家串门,那个时候老林还没当上副校长。小师姐林灵儿总是有好多好多的大白兔奶糖,给陈文羡慕得。
回到家,陈文问爸妈:为什么姐姐有那么多大白兔奶糖,我一年才有好少好少。
问了好多次,爸妈也不回答。但有一次,陈妈妈谢友芳泄露天机,回答了儿子的提问:林灵儿爸爸收礼了,她家里那么多大白兔奶糖都是别人送的。
陈文问妈妈:为什么没人给我们家送大白兔奶糖?
谢友芳说:这事啊,问你爸去。
陈文又问爸爸陈虎。
陈虎那个时候还是陈科长,严肃地回答儿子:共/产/党/员/是不可以收礼的!
听着方太太介绍她工作单位,陈文想着遥远的“几十年前”的往事,心神一阵恍惚,忘记了和两位主人说话。
方经理说:“陈文喝了快半斤汾酒了,剩下那点瓶子底,算了别喝了。”
陈文说:“酒还是可以喝得下,我是因为嫂子说起她们厂子,想起小时候吃大白兔奶糖了。”
方太太立刻说:“家里有好多这个,都是员工价买的福利。小陈你喜欢吃这个,拿两斤带回去。”
说完,方太太从客厅柜子里拿了两大袋奶糖,塞到陈文带来的购物袋里,放到许美云书包旁边。
喝完酒,吃好菜,陈文和许美云向方经理和方太太告辞,离开了方家。
冻雨终于停了,北风也变小了许多。
走在户外,冰凉的空气吸入肺里,陈文感觉自己的酒气被驱散了不少,整个脑子也清醒舒服了。
许美云关切地问:“你喝了三分之二瓶耶,七两啊,行不行啊,要不要吐一吐?”
陈文笑道:“其实还可以再喝几两,不过还是不能多喝,会伤身的。”
打车回到杨浦小区。
上楼,进门。
许美云顺手打开了灯。
陈文抬手又关上了灯,一把抱住许美云:“美云,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许美云笑道:“反正我人一直在这里,你看着办吧。”
陈文打横抱起许美云,走向卧室,将许美云扔到床上。
羽绒衣一脱,陈文这才感觉到房间里真冷啊。
“美云,暖风机在哪里?”陈文拧开了床头灯,四处寻找取暖设备。
“没有买啊。”许美云笑眯眯的。
“为什么不买一个啊?”陈文叹气。
“不需要啊,我自己家里也是没有取暖设备的。”许美云说道,“再说了,那个暖风吹出来,房间很干燥,皮肤会起皱纹的。”
陈文心里感叹,南方姑娘就是抗冻,可是他已经习惯了有暖气的冬季生活。这会就算想买暖风机,商场也关门了。
许美云从柜子里找出全新的毛巾和牙具,牵着陈文的手,两人来到卫生间洗漱。
此前被汾酒给惹起的酒燥,这会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身体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