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从天台下来时,薛定谔强行带着安浅浅去了医院。苏洛立在门边,看着两人消失在电梯里面。她脑中想的是傅微澜那句话。
似乎,有人疼并不是件坏事。可是,她要的是永远,不是一时的兴起。
有钱人家,自古以来便是薄情之人居多。何况傅微澜是如此一位心思深沉之人。她纵然聪明,可终究不及傅微澜。
从第一次相见,她便知道这人不好惹。尽管他并不冷漠,时常微笑。可笑容却难以抵达他的心里。那笑,纯粹是礼貌教养使然。
看着朝着自己而来的傅微澜,她突然想念苏洛了。如果是她,段然不会有这些顾虑。
在他们还没有走近之时,她转身欲要离去。却被林简之叫住:“苏洛,等等。”
“我下午有课,先回学校了。”说着,便要溜。
傅微澜的声音很轻,却不管何时都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今天周日。”
“呵呵。是吗?”她假装拿出手机,翻看着上面的日历。
楚离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在离开之前她看了一眼苏洛,这是为了确认苏洛不会将事情说出。
林简之则因为徐彦宁找他,也离去了。
顿时,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傅微澜跟苏洛。很显然,不自在的是苏洛。
傅微澜随性的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旁边的扶栏,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大腿,看着苏洛。
眼里卷着笑容,笑容裹着绵绵情意。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空气似乎在这刻静止了,流荡在屋内的全是傅微澜炙热的眼神。
休息室里有一盆天竺兰,或许是因为身处温室的原因,竟然开的无比茂盛。一朵朵紫红色的天竺兰,在傅微澜的笑容中绽放,仿佛天上的繁星落进了这间空旷的屋子。在冬季来临之前,盛开出了一室的夏季热情。
苏洛背过身去,走到咖啡机旁:“傅少,要喝咖啡吗?”
“不加糖。”
看着苏洛不熟练的煮着咖啡。他起身走了过去,从身后圈住她,身上的温度传到苏洛的指尖,她呆住了。
看的出来,傅微澜煮咖啡是老手。那些普通的咖啡豆,在他的手中溢出了一屋子的馥郁芳香,不同于茶的清香。咖啡的香,伴着丝丝甜味。
傅微澜修长的双手在她的面前来回的移动,他一字一言的说着,像是在教一个孩子。
可是苏洛全然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傅微澜的气息扰乱了她的整个思绪。
在这个深秋与初冬交接之际,一向理性的苏洛沉沦在了傅微澜的双手之中。
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型。它不似女子手的那般娇柔,也不似其他男子手的那般粗糙。
傅微澜将煮好的咖啡倒进咖啡杯里,端起一杯放在苏洛的唇边:“尝尝。”
听着傅微澜的言语,看着他放在吧台上的手,她想到性感二字。
“试试。”见苏洛未张嘴,傅微澜再次说道。
那杯咖啡苏洛未喝。她一脸迥然的弯身,从傅微澜的怀里钻了出来:“我先走了。”
傅微澜端起咖啡,自顾自的喝着:“小苏洛,简之说要给你配个助理。”
苏洛回过身,连忙说道:“不用,不用。”
“可是我已经给你答应了,并且人都选好了。”
“傅少,貌似我们并不熟。”
“那是谁前几天拉着我的手说,我男朋友可是傅少的。”
提及这件事,完全是当时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
一周之前,为了弄清离骚的真实情况。她清楚的知道,要对付一个人,首先要抓住一个人的把柄与软肋。所以,她孤身犯险,单枪匹马的到了离骚。谁知,陆子林早已吩咐了下面的人,如果再见苏洛,首先要做的便是扣下这个人。被陆子林的一众手下押着,苏洛第一次觉得自己很蠢。
陆子林为了她,清退了酒吧里面的所有顾客。原本热闹喧哗的酒吧顷刻间变得安静了。陆子林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双手摊开放在靠背上,看着苏洛的眼神,那是势在必得。
苏洛被两人死死地扣住了手臂,眉宇间的清冷与恨意参杂着怯意。陆子林的狠与变态,她早就见识过。
它很好的遗传了陆远行,人性两个字似乎在这两人身上是去了光泽。它被扔弃在了无边的黑藻之中。
她不怕死,却怕那难言的侮辱。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苏洛觉得陆子林是第一个能把狡黠二字表达的如此让人恶心的人。
“看来陆少还真是贼心不死。”
“怎么能叫贼心不死呢?我这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苏洛看了看两边的人:“陆少,要不你让他们先放开我。我陪你喝杯,如何?”
陆子林想了会,示意手下放开苏洛。然后,让人开了酒送过来。
苏洛倒满了两杯酒,自己端起一杯:“陆少,你打算让他们就这样看着我们?”
“不看着你,你又逃了,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了?”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酒吧。
苏洛嘲笑,为了她,还真是不惜放着生意不做。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尽管如此值钱?
“也是。”苏洛饮了一口酒,太辣。她平常是不喝酒的。低头一看,才知陆子林吩咐上的是烈酒。是故意的。她放下酒杯,不敢再喝。
自从母亲去世后,她找到了父亲,却依旧是独自过活。看着父亲的新家庭,看着他对着别人卑躬屈膝,笑脸相迎,由最初的心疼,渐渐地恶心,到最后的冷漠相看。她也由最初的期望,失望到最后的绝望。她学着自己成长,学着自己保护自己。慢慢地,她对人对事都养成了几分戒心。然而,因为一时心急,她又一次栽在了陆子林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