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面?
慕严身旁的侍卫脸色纷纷一变,浑身冷意毕现,永乐县主明知庄妃娘娘已经……她这话,分明是拿着匕首往殿下的心口捅!
然而慕严却只是眼神一闪,似有一团浓郁的黑雾在他的眸中腾起,然后凝结成无尽的幽深就那样静默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放肆!”侍卫正想替自家主子出声教训一下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是却被慕严厉声阻止,“退下!永乐县主奉命检视宁闲宫,不得无礼!”
“……属下知罪。”
夏浅薇看着那很快退守角落的侍卫,心想着这四殿下行事果真越发谨慎了。
染了疫症的宁闲宫如今重开宫门,她奉辰皇之命前来察看是否还有可疑的疫源,倘若四皇子的人对她不敬,等于落了把柄,她可以随时在圣上面前告上一状!
因为庄妃的疏忽,让整个皇宫陷入危机,辰皇已经大为不满,慕严这般小心翼翼,就是不想再继续损耗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器重。
眼前那隐忍着的男子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而是拂袖宁闲宫深处而去。
原本风光一时的宫殿,短短的时间内变得萧条压抑,正如同当初丽妃的行宫,两名荣宠一身的妃子齐齐落得如此下场,也只会成为今后漫长岁月中,这禁锢宫墙内的一小段故事而已。
庄妃的寝宫内,那形如枯槁的妃子静静的躺在榻上,几只苍蝇环绕着腐败的尸身,那戴着玉镯的手伸出白布之外,好像紧紧的抓着什么。
慕严久久的站在榻前,好似没有闻到任何异味,他缓缓上前,将那双手拽着的东西抽了出来,才发现是一块还未完成的绣帕。
帕子上是飞龙出水图,而这熟悉的绣工自然是出自他母妃之手。
四周的宫人十分识相的退了出去,慕严低垂着眼,将这帕子收进了怀中,随后朝着榻子的方向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四个响头。
“……谢母妃成全。”
……
而另一头。
“宁闲宫并无异常,今后只需命人时常来打扫,疫源已断,宫中再无威胁。”
跟在夏浅薇身后的小公公听及此处,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谁知这时,一名宫女慌张的由外而来,“县主快随奴婢来,偏殿里有人昏倒了!”
她不由分说拉着夏浅薇就往某个方向而去,待抵达偏殿时,身后的宫女忽然将她推了进去,反手把门带上,而偌大的屋子里哪有什么昏迷之人,唯有四皇子慕严负手而立的等在那儿。
夏浅薇面不改色,站稳了身子平静的望向眼前的男子。
“四殿下有何吩咐?”
她的目光落在慕严手里的帕子上,这幅镇静自若的样子,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对方会趁此机会对她不利。
“我母妃的模样,你可看清楚了?”他忽然转过身来,语气危险无比,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掐住夏浅薇的脖颈,让她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