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于民间,但最终却背离了原本他们最容易拉拢到的大批人,反而将他们推到对立面去,这最后一点,也是葛陂贼最大的败笔,汝南可不像并州那边山峦叠障,地势复杂,这地方地势平坦,多数城池都是易攻难守,闹得越大,败的只会越惨。
“行了,莫要跟我来这套,此番战胜葛陂贼之后,你功劳不小,说不定,被提个校尉或是骑都尉都有可能,嘿,过了年关,你也才十五吧?十五岁的骑都尉可不常见,准备好钱吧。”鲍鸿摆了摆手笑道。
“钱?”陈默愕然的看向鲍鸿,什么意思?要办庆功宴么?
“晋升骑都尉或校尉,你可就是真正的将军了,至少也是比两千石,按照规矩,你这算是因功受封,可以减免一半,大概六百万。”鲍鸿笑道。
“多少!?”陈默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度。
“六百万钱,差不多吧,校尉的俸禄是比两千石,也就是一千两百石,按照以前的规矩,需得缴纳一千两百万,不过你出身贫寒,争取一下,可以减半,但六百万是不能少的。”鲍鸿摸索着下巴,有些羡慕的看向陈默道,他这个下军校尉,可是足足捐了一千两百万钱财得来的。
虽然陈默知道朝廷卖官鬻爵之事,但真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陈默真心有些慌,六百万钱?他要拿得出来,也不用跑去荀家给人刻竹简了。
就算给荀家做竹简,荀家给的酬劳也丰厚,他若全力赶工,一日也能赚个两万钱,这般做一年,差不多就有了,但不说有没有这么多活给他,就算有,他这一年到头光刻竹简了,怎么可能?
“没钱?”鲍鸿看向陈默,诧异道。
“自幼家贫,何来这许多钱财买官?”陈默感觉突然间失去了动力。
鲍鸿看了看左右,又看向陈默低声道:“其实六百万钱不算难,攻占城池时,那些缴获的战利品,也有不少钱财,你每次扣下一部分,只要做好了帐,我们打了胜仗,朝廷也不会计较这许多,另外,也可跟人要些资助,毕竟此番我等助这汝南击败了贼寇,他们多多少少也需……”
陈默闻言皱眉,显然鲍鸿的说法跟自己的观念是相左的。
但若不这般做……
最终,陈默摇了摇头:“将军有心了,此事我再考虑一二。”
不只是这么做违背自己的理念,更重要的是,自己若真的做了,便等于被鲍鸿捏住了把柄,你可以说朝廷多数时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以后若以此追究起来,那是无穷后患,更别说若有人想要对付自己,鲍鸿手中掌握的这些龃龉,关键时刻,那是能要命的。
“陈默,你虽比我多谋善断,但这世道,有时候就是这般,朝中多数人是这般做的,你若不做,在他们眼中,你便是异类,以后的路,会很难走。”鲍鸿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但总有少数吧?”陈默摇了摇头道。
“有啊,卢公、袁公,如今朝中高德之士多不屑于此,但人家家财无数,我们如何相比?”鲍鸿摇了摇头道:“莫要想这些,听为兄一句劝,在这官场之上,你只有立于高位,才有资格讲清高,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最好莫要想这些,否则,一辈子都难攀上高位。”
“多谢将军教诲,只是此事尚需考虑,末将一时难以接受。”陈默对着鲍鸿一礼道。
“随你,我这里为你留一份,需要之时,与我说便是。”鲍鸿点点头,也不逼他,这小子这么聪明,他相信陈默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看着陈默的背影,鲍鸿摇了摇头,年轻的时候,谁不是如此?只是有时候你若坚持这些,前途便没了,他相信陈默会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