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宛城。
“文远,今岁的税赋怎的这般少?”吕布看着今年的税簿,皱眉询问道。
“主公,这也是无奈之举,南阳人口不少都迁往荆州或是关中躲避战火,如今不少田地荒芜,自然无法与往日相比,而且自我们来此之后,很多税收不上来。”张辽苦笑道。
“收不上来?”吕布皱眉:“这是为何?”
“许多地方豪绅,并不接受我军治理,自然也不愿意交税。”张辽皱眉道,吕布的南阳太守,是陈默封的,但南阳很多士绅却以天子不在长安,如今的朝廷无权封官为由拒绝向衙署缴纳赋税。
“嘭!”吕布一拍桌案,冷哼道:“这可由不得他们!”
“主公,何事?”门外,两道魁梧身影踏步进来,对着吕布躬身道。
“来得正好!”吕布深吸了一口气道:“集结兵马,准备动手了。”
“主公,若动手强抢,恐怕更失人望!”张辽连忙起身劝道。
“自然不能动手强抢,我们只拿我们的。”吕布从怀里取出一封竹简,仔细看了一遍:“我已想过,既然无人愿意为我等所用,那整个南阳,便实施军管!”
“何谓军管?”张辽不解道。
“一切按规矩办事,而且南阳税赋效仿当年太师,不收人头税,改以所有田地交税,有多少田交多少税,由军队挨家挨户上门收取,此外其他事情,也是如治军一般治理便是!”吕布治理或许差些,但治军却是颇有心得的。
“这……”张辽看了看吕布手中的竹简:“从未有人用过此法。”
“那便由我军开始用。”吕布冷声道:“既然这帮人不愿为我所用,那便当个良民,好生耕作去!你我且将南阳划分出来,侯成、曹性、宋宪、魏续还有魏越他们分管一地,我们不会强取豪夺,但该交的赋税,一粒都不能少!”
陈默给吕布的策略其实并不是帮吕布找什么谋士,而是让吕布将整个南阳当成一大片军营,不需要衙署,军队直接取代衙署,负责监督、收税以及治理,所有事情,按照汉律来办,将整个南阳都变成一块军屯之所。
此外还有专门负责监督将士的军队,直接向吕布负责,如此一来,南阳的经济肯定会受到影响,但吕布对南阳的掌控力会达到一个空前高度。
此法有些类似于当年商鞅的耕战之法,但却是简化版,也是陈默认为最适合吕布的方法,否则吕布很难坚持到陈默对关中、西凉整合便被其他势力给吞并了。
而且陈默也有意在未来西凉、河套、云中等边地使用此法,吕布正好给陈默提供一些实例。
“喏!”周仓和胡车儿可没想太多,吕布既然下令,他们立刻便去执行。
“主公,此法是何人所教?”张辽也没阻止,他也觉得这方法适合吕布,但总觉得这方法是有弊端的,感觉向历史倒退了好几百年一般。
“陈默。”吕布皱眉道。
张辽皱了皱眉,若这方法真有用,陈默为何不用此法?
不过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若不用此法,南阳今年的赋税恐怕连军粮都凑不齐。
眼看着年关将近,但南阳却是一片萧杀,吕布将麾下五万兵马分出三万,分别由魏续、成廉、侯成、郝萌、曹性、魏越六人统领,每人五千散往各地丈量土地,已经缴纳过赋税的不管,但没缴纳的,挨家挨户上门讨要。
南阳交税的基本都是寻常百姓或者一些富户,不敢与吕布反抗,但多数大户是联起手来抗拒吕布执掌南阳,反抗也是最激烈的。
只是地方豪强组织起来的力量,如何能与吕布麾下这些百战老兵抗衡,旬日之间,有近五十户被灭,吕布对这帮平日里阳奉阴违,处处给自己使绊子阻碍衙署管理的地方豪绅可没有丝毫的好感,动起手来自然不留情面。
不过半月时间,南阳反抗的声音便消失了,吕布的铁血手段让这些南阳士绅看出来了,这吕布就是个铁憨憨,玩儿不过就掀桌子,要凭武力治理南阳,这下子,想要继续在南阳待下去,就得按吕布的规矩来,但以田地来收税的方式,受害最大的自然就是拥有大片田地的地方豪绅。
宛城这几日开始变得热闹起来,随着吕布到来,纷纷搬出宛城的南阳豪绅,这几日都聚集到了宛城,希望吕布能够收回成命。
“文远将军,温侯不知何时有暇?”衙署门外,几名南阳名士这次却是放低了姿态,看到张辽出来,连忙一拥而上,把张辽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