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将军找我有何事?”夜,朱升和黄漓等人被崔耿招来大厅议事。
“何事?”崔耿示意众人坐下,摇头叹道:“你我也并非新兵,朱将军,你若对我有何不满,大可直说,这般拿宛城安危来与我作对,也太过了吧。”
朱升狠狠地瞪了几名将领一眼,他自然知道崔耿说的是什么,他可没这么打算过,复又看向崔耿道:“此事我自会与众人说,不过叶卿崔将军莫要再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否则,这军心便是我也压不住!”
“何意?”崔耿闻言,皱起了眉头。
朱升身旁,一员将领冷笑道:“崔将军,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崔某虽非什么英雄豪杰,但自问所做所行,问心无愧!”崔耿冷然道。
“是吗?那你叫那崔权四处游说我等加入你麾下又是何意?”那将领不顾朱升阻拦,冷然道。
“阿叔?”崔耿闻言眉头一皱,扭头看向身边的崔权。
“这……”崔权见状,面色一变,干笑道:“我以为……伯伦是这个意思。”
崔耿皱眉看着崔权,沉默片刻后,扭头看向朱升道:“朱将军,此乃我崔家家事,可否让我来处理,另外既然出了此事,崔某也无颜继续执掌宛城将印,便由将军暂代守城,一切以大局为重,至于此事,崔某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如何?”
说着,崔耿直接交出自己的将印,看着朱升道:“如今荆州军兵临城下,我等此时若是内讧,必叫亲者痛、仇者快,宛城不容有失!”
朱升怔了怔,看着崔耿递来的将印,倒是没想到崔耿如此痛快的便让出了权利,一时间有些迟疑,看着崔耿道:“将军不必如此……”
“我若不交出将印,众将终究心有芥蒂,而且此事说到底,与在下也脱不开干系,于公于私,某都不适合继续接掌将印。”崔耿摇了摇头,将将印送到朱升手中,肃容道:“此事因我而起,也该自我而终,请将军暂代我掌管此印,我将查清此事,必给诸位一个交代,在此之前,只请诸位能够尽弃前嫌,守住这宛城,刘备新得荆州,荆州军军心未附,根基未稳,只要能守住几日,待文远将军归来,刘备只能退兵。”
朱升看着崔耿,良久,方才默默地点头道:“也好,末将便暂替将军接掌军务,定保宛城不失!”
崔耿点点头,看向其余众将,深深一礼道:“此事,皆因我而起,如今,崔某放弃将印,也希望诸位能够尽弃前嫌,以御敌为要!”
崔耿这番作为,已经让众将对此前之事生出的怨气消散了不少,如今见崔耿向他们行礼,纷纷对着崔耿抱拳之后,方才在朱升的带领下各自离去。
“耿金!”众将离开后,崔耿没有理会面色阴晴不定的崔权,而是对着门外喊道。
“末将在!”一名亲卫将领进来,此人乃是当时育阳突围之后,跟随崔耿一路逃回的四大亲卫之一,因为能力不错,暂被崔耿提拔为亲卫将领。
“你去……”崔耿将他招到身边,耳语一番之后,看着他道:“要快!”
“喏!”耿金看了崔权一眼,转身离去。
“贤侄,你这般看着我作甚?”耿金离开后,大厅里只剩崔耿与崔权叔侄二人,崔耿也不说话,只是跪坐在席子上,皱眉看着崔权,看的崔权心里发毛,讪笑着询问道。
“此事是何人教你?”崔耿没有再以阿叔相称,只是看着他淡淡的询问道。
“什么何人教我?”崔权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道。
“如今想来,有很多事解释不通。”崔耿不急不缓的以食指敲击着桌面,抬头看着崔权道:“你早在育阳战乱之前,便离开了育阳,我突围至南就聚时,你却比我还晚到?育阳战乱的消息就是再快,你也不该那个时候就赶到,除非你本身就在附近,还有从南就聚带来的那些壮丁,说是壮丁,但一个个训练有素,哪怕这地方经常有匪患,但军人和寻常乡勇是有区别的。”
这也是崔耿生疑的地方,那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壮丁,他从和崔权汇合后,心中就已经生疑,只是有些事情,不想去细想,他更愿意相信崔氏真的愿意帮自己。
“还有!”见崔权想要辩驳什么,摆了摆手道:“南就聚之前,荆州军一直追着我等不放,但过了南就聚之后,却很少再见到荆州军的追兵,阿叔啊,我可以相信刘备不怕我回宛城,但你入城以来这些作为……”
“我在帮你!”崔权忍不住不忿道。
“今日城池差点就破了,这就是你帮我?”崔耿看着崔权叹息一声道:“你可知道,主公最恨的,就是私通外敌之人,洛阳御史中丞等人勾结曹军意图攻破洛阳,最终洛阳数百家族一夜间无一活口,若我今日折损于此,我相信,我两个儿子这一生衣食无忧,而且将来只要不是太差,就能步入仕途,但崔氏一族,若是让主公得知尔等通敌之事,你可知道下场?刘备虽得荆州,但根基不稳,你将南阳献于此人,我不知道刘备会许你以何好处,但我敢保证,崔氏一族,下场绝不会太好,便是主公念我情面,不会追究全族,但阿叔,你一门,恐怕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崔权这些人,借着他的名头,吃拿卡要在行,但帮自己夺权这种事情,没有自己的授意,崔权可想不出来,更做不出来,如今崔权既然做了,那恐怕背后定有人在撺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