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楚贺见过恒亲王和九贝子,恒亲王即便脸上有疤也掩不住俊美的容貌,九贝子更不必说,男人中的祸水。
从两个儿子便可想见他们的生母宜妃有多漂亮。
不过这嘴也够厉害的,说着尼楚贺得宠,却又说德妃好福气,这句话无疑很讽刺,换成小气的婆婆定会看不惯尼楚贺。
可德妃是谁呀?这么多年过来了,哪里听不出这些把戏?又怎会上当?
德妃淡淡睨她一眼,没理会,笑着看向奶娘怀里的六阿哥,“这便是六阿哥吧?抱过来让本宫瞧瞧。”
德妃的心腹嬷嬷上前,从奶娘怀里将六阿哥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抱到德妃面前,掀开一点点襁褓,露出婴儿奶白稚嫩的小脸,和一双乌溜溜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笑着称赞,“娘娘,您看这六阿哥真俊,眼睛又黑又亮,可精神了。”
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嬷嬷此话说的德妃一阵高兴,把孩子抱过去,低头打量六阿哥,笑容加深,连连点头,“果真是个精神的,透着伶俐。”又抬头称赞尼楚贺,“瓜尔佳氏,你辛苦了。”
总的来说,德妃对这位瓜尔佳氏还是满意的,出身好,懂礼数,知分寸,不妖媚。
老四府上无嫡子,其余庶子的生母皆是包衣或汉军旗出身,终究上不得台面。
难得有一位满洲上三旗出身的侧福晋诞下子嗣,多少好看些。
尼楚贺笑道:“娘娘言重了。”
这位德妃看着和善好相处,但是能成为这一届的宫斗胜利者,两个亲生儿子和一个养子都在康熙后期搅弄起风云,又怎会是简单的?
瞧得上眼还好说,一旦让对方瞧不顺眼了,绝对不会是这般温和慈爱的菩萨样儿。
是以尼楚贺仅有的进宫都是一副低眉顺眼样儿,做足了乖巧柔顺的姿态。
德妃对瓜尔佳氏的柔顺谦卑十分满意,伸手抚摸着六阿哥的脸蛋,徐徐道:“这得不得宠啊不要紧,要紧的是懂规矩,不惹事,这生下的六阿哥又如此活泼讨喜,我呀,没有比这更放心的了。”
这话刺激的宜妃老脸一僵。
无他,她的两个儿子,老五胤祺妻妾子嗣都不少,只是嫡福晋不得宠,连个嫡子都无,侧福晋刘佳氏又素来妖艳跋扈,前些年迷的老五晕晕乎乎。
近些年虽然不怎么宠了,可后院女人们争得乌烟瘴气,就没停过。
老九嫡福晋不得宠,剩下的侍妾一堆,侧福晋没有,前些时候还养戏子,遭了皇上的训斥,她的老脸都燥得慌。
两个儿子没一个叫她省心的。
如今听着德妃这番话,自是万分气恼。
荣妃马佳氏看向德妃怀里的六阿哥,笑着打圆场,“这六阿哥可真像雍亲王。”
诚亲王的生母荣妃性子宽厚,不得宠,也不与人为恶,无论其他三妃如何斗,她都安安静静的,不争不抢,偶尔充当一下和事佬,倒也一直平平安安的。
诚亲王的性子应是随了生母,一样的宽厚软和。
德妃微微笑。
宜妃在心里嗤笑了声,看了看德妃和善愉悦的面庞,又忍不住道:“这雍亲王府倒是喜事接连不断,十四贝子府上怎地久无动静?”
此话一出,德妃脸色一沉,看着眼前的六阿哥也有些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