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纠结?”
“嗞……”
司机一脚急刹,刹出一道极为尖锐的长音,十分刺耳。他猛地转过头去,王一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副驾上,老神在在地低头玩着指甲。
他……他什么时候?!
王一转头看来,眼睛亮如灯辉,好像照进司机心里。
“你在紧张什么?”
“没……没有啊!”司机的冷汗已经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您……您什么……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跑到前面来的?”王一淡笑:“在你纠结怎么处理我的时候……那时候你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呢!”
不待司机出声,王一又道:“你带着我兜圈子兜了快半个小时,怎么这是鹰王给你的命令吗?”
司机心里慌张,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是的!”
王一笑容一敛,淡淡道:“有备而来啊,看来鹰王只怕已经被算计了吧,连身边出了你这么一个叛徒都没察觉。”
“不……我不是!”
“让我猜猜,是宗家哪一房让你来的?”
司机心乱如麻,咬了咬牙,心下一狠,开着车就想往旁边护栏撞去。
“你最好考虑清楚你的每一个选择!”王一淡漠出声,话音刚落,司机身子一僵,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认真开起车来,明明想往左,但方向盘却偏偏往右。
“能让你连命都不要,看来钱给的很足啊!”王一笑了笑:“你不说也无所谓,我直接去找他就是了,你好好开车吧!”
说完,王一又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司机咬牙切齿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却根本做不到。这般手段简直闻所未闻,连想死都做不到。
他心中真是又骇又怕。难道这人是神仙不成?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的治疗费,司机真后悔接了这个任务。如今既对不起秦老,只怕任务也玩不成。就是不知道如果任务失败,对方会不会付一部分女儿的治疗费。
“吱……”
十几分钟后,车子刹停在宗家庄园门口,两个黑衣人守在外面,看着司机从车上姿势别扭的走下来。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低声喝道:“你干嘛?怎么这时候跑回来了,忘了六爷的吩咐了吗?”
“我……我……”司机在心中大叫,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反把自己憋地额头青筋直露。
黑衣人皱眉,谨慎地退了两步,疑惑道:“你怎么了?”
“他没怎么,一点小手段罢了!”
一个声音猛地在背后响起,两名黑衣人咻然转头,就看到王一正对着他们微笑。
“砰!”
脑袋在王一手中轻轻相碰,他们甚至都没有说出一一个字,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你是鹰王的人,我就不越俎代庖了。好好待在这里,我先进去看看。”王一便司机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进了宗家庄园,似乎根本不怕里面会有什么埋伏。
此时宗家会客室里,或站或坐接近七八个人,老少都有。只是分作两派,泾渭分明。
一边是宗芝婷扶着秦钟越,看上去势单力孤。另一边则是以一个戴金边眼镜的中年人为主,其他人都在他身后。
“宗老六,你大伯如今尸骨未寒,你就这么急着夺权?”秦钟越大声质问,脸色有些发白。
中年人看着对方摇摇欲坠的身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别人叫你一声鹰王,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竟还敢在这儿摆谱。人最怕就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我现在告诉你,你不过是宗家喂的一条狗罢了!一条狗也敢对着主人狂吠?”
“你……”秦钟越喘着粗气:“你爹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竟敢如此无礼!”
“秦老……”宗芝婷小声唤了一句,轻拍对方后背。
“呵……我爹?”中年人不屑道:“现在家里是我做主,我敬他,他就是我爹,我不敬他,你看他是什么?”他转头冷眼看着两人,不耐烦道:“你俩的小命现在都在我手上,把字签了,大家都留点体面吧。”
秦钟越冷笑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宗老六这般大胆。呵呵……宗家股权极为复杂,就算拿了芝婷的股份,你也把握不住!”
“你说那些老家伙?”宗老六退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雪茄:“你秦钟越都载在我手上,他们凭什么跟我斗?大伯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宗家这块肥肉,内忧外患,这个黄毛丫头能做什么?只有我……才能带着宗家重返巅峰!”
“你做事没有底线,只会害了宗家!”
“我没底线?”宗老六哈哈大笑:“那大伯就有底线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偷偷研究那些怪物的事吗……”
“你……”秦钟越虎目一瞪,怒声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切!”宗老六嗤笑一声:“他敢做,还怕我说?老东西都死了,你这条忠犬还想着维护他的名声?”
“闲话少叙,赶紧签字!”宗老六拿出一打文件,说道:“我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不要冥顽不宁。我要上手段,你受得了,这个野种可未必受得了。”
秦钟越脸色一变:“他好歹是你侄女,张口野种,闭口野种,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宗老六吐出一口白烟:“我可从没承认过她,叫声野种已经算给面子了。”
看着秦钟越脸色变幻,踟蹰不前的样子,他又笑了一声:“怎么?还等着你的救兵呢。”
“告诉你,在你们签字之前,他绝对到不了这里!”
“你……你说什么?”秦钟越脸色剧变,失声说道。随后身子一振,飞速掠来,似想擒贼擒王,打宗老六个措手不及。
“砰!”
一声巨响,秦钟越倒飞而回,口吐鲜血。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喇嘛正立在宗老六身前,身子微晃了晃,脸色由青变红,缓缓恢复,这才道:“没想到鹰王身中剧毒,还能打出如此凌厉一击,佩服,佩服!”
宗老六脸色骤冷,狠狠摁熄雪茄,森然道:“你在找死,老东西!”
老喇嘛挥手阻止了对方说话,转头笑道:“能在‘至善’毒下坚持如此长的时间,并还有余力反击,天下罕有。想必鹰王凭的就是传说中的‘火里种金莲’神功吧!”
“如今汝为鱼肉,我为刀俎。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你将‘火里种金莲’交出来,小僧可以做主饶你一命。”
“伦桑大师,你在说什么?”宗老六在背后大叫。
伦桑喇嘛恍若未闻,直直盯着秦钟越:“听说明空藏陨落在汉市,鹰王刚从汉市赶回,肯定知道其中一些内情。若能把《金顶大日经》的下落告诉小僧,我可以保你们二人安然无恙。”
秦钟越听到《大日经》三个字,忽地哈哈一笑:“喇嘛,《大日经》我的确知道在谁手里,只不过我怕你就算知道了,也没命去拿?”
伦桑喇嘛轻笑一声,念了一句佛号,淡淡道:“这就不劳鹰王费心了,如实相告即可。”
秦钟越嗫嚅半晌,刚要开口,就听门外传来一道雄浑的男声。
“《大日经》在我手里,你要不要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