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清源到来,神官死去,这个变故来的着实太快。
直到神官的残尸跌倒,台下百姓依然目光呆滞,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杀…杀人了吗?”
“是啊,神官脑袋被开了瓢。”
“他是谁?”
所有人不禁看向台上那人,却是一个年轻人,站在神官尸身旁犹如渊渟岳峙。
他虽穿着道袍,却没了之前澄怀仙道的那份美感。
由于倒提着一根树干,红的白的在上面混浊,加之袍襟溅上的血色,给人的感觉好似一个蔑视王权,悖于俗礼的游侠……
“这是哪里来的野道,居然敢杀神官,他不怕河神之怒吗?”
“糟了,神官一死,河神要发怒了,今年的收成要全毁了,指不定乡里要饿死多少人呢……”
人群议论纷纷,恐惧者有,审视者有,敌意者众,而更多则是普通百姓茫然的目光。
就在此时,台上的李清源陡然发出一声断喝!
“住嘴!”
声如惊雷乍起,无数嘈杂立时被压下。
李清源冷峻的眸子环顾台下,声音中自带一种风云卷荡的气势。
“贫道李清源,受县官委托到此。”
他一指地上的残尸:“此僚教惑民命,按律当判大辟,此乃今日县中官吏当众公审裁断,尔等有不服者,现在可来贫道面前分辨!”
分辨?
人都死了还分辨什么?
百姓们纷纷摇头,根本无人为神官叫屈。
可神官能组织起如此众多人,同伙自然不少,何况其背后隐隐有着全县大族支撑。
于是话音刚落,便有人大声呵斥:“不管你受了何人委托,神官执掌祭祀,现在没了神官,河神必然发怒,你等着迎接河神怒火吧!”
李清源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居高临下看着和他对话之人。
此人年纪不到三旬,一身精悍的腱子肉,五官正常,唯独瞳孔血丝密布,唇下人庭凹陷,仿佛猴生人相。
这种面相,分明是阴灵强行入身之兆。
所以李清源根本懒得回话,手中一抖,镇邪符倏然出现于指尖。
“敕镇!”
话音一落,镇邪符陡然化为一道流光朝他激射而去。
精瘦男子似乎察觉了不妙,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推开簇拥他的人,似是想逃。
但刚转过身去,猛然间全身一颤,符箓所化流光已经正中后心。
“嗬嗬……”
缕缕青烟自精瘦男子头上升腾而起,他仿佛被抽空了生气,激灵打了个冷颤,旋即脚下瘫软跌坐到了地上。
而就在这时,祭台左侧供奉的一个的牌位轰然炸裂,木屑飞溅,把那个小小的供桌也同时炸碎。
不光如此,供桌上其余的六个牌位,也同时散落到了地上。
哗!
一见这个场景,人群仿佛炸了锅一般吵嚷开了。
甚至比刚才神官死去时,更令所有人震惊。
所谓“河神娶妻”,自然是大族搞出来的鬼,一个水怪并非阴灵,也吸收不得香火。
而“河神娶妻”迫害乡民,理论和所有乡间“野神”的利益存在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