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陷目神陈果一声大吼:“快,到家了。快去。”
这次白玉墩苌丁也跟了去。四位不大功夫,前后左右围定王舵,相拥到了酒肆。王舵一进门,大喊道:“座中是哪位大侠善掐奇门遁?”
陷目神缓缓站起,对他以礼相待,作个揖,说道:“小将陈果陈局德。”
“莫非澄泥贩神管城伯陈哲之子?”王舵也略微回礼,一屁股坐下来。
陈果答道:“正是家父,请问有何指教?”
王舵微微一笑,直接拿起筷子,挑一口菜,细嚼慢咽,又呷一口酒,这才说话:“你父任卫县令时,我与你父颇为交厚。我说出来一件事情,恐怕会将你惊到。本不想说,今天既然我王舵要遭此一劫,也就不怕什么了。”
陈果笑道:“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惊到小将也没什么不可以。”
“你可还记得当时你爹的主薄吗?不是他毁了你生母的前程么,你与妹妹叶儿跟生母还有联系吗?”王舵一提这个,还真的将陈果惊到了,不知道他狗嘴里会吐出什么象牙?
陈果点头道:“父亲所用主薄宋宸,被父亲辞了之后,我们就回管城县了,再没见过。我跟叶儿也再没见过生母。怎么啦?”
王舵又说:“宋宸被辞,转年就考中进士,这个咱不说他。你们的生母魏绮被休,想知道她的下落吗?”
这话一出,陈果当即被困。敢说不想知道吗?
天下哪有这样的儿子。看来这个王舵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厉害,得加着十二分清醒,不然的话,一旦陷入他的计策,很难拔出。难怪安慕、韩郢师徒被他牢牢拴死。
陷目神陈果既然能想到这一层,果然高人一等。他略微沉吟,想好了应付办法,说道:“生母下落,自然想知道。但说无妨。”
王舵微微一笑:“少将军果然城府很深,能掐会算,量海佩服。不说了,我跟你们走吧,将我绑起来,当心会被我逃掉哦。”
王舵这么一说,引起了苌丁的极大兴趣,还想追问。没等说出口,被陈果踢他一家伙。苌丁缄口不言。这是王舵的欲擒故纵之计,陈果当即识破,因此不再顺着他的套路往下走。
陈果突然将面前的酒杯一摔,“啪”一声摔得粉碎,怒吼道:“全登、苌丁还不动手,绑了。走,连夜返回魏博军。”
当场所有人被陈果的举动都吓住了,一时间愣怔在那里。全登、苌丁稍微一愣神,急忙过去,将王舵双手倒剪,撕烂他的外衣,将他双臂倒绑得结结实实。
陈果也不管天黑不黑,站起来,对阴差、阳错抱抱拳:“多谢阴伯父、阳伯父,这件功劳,局德将禀明宁仆射,叫他奏明当今天子,给予封赏。”
王舵当即破口大骂:“阴差、阳错,两个王八蛋,出卖同门,不得好死。”
阴差当即过去,抖手就是一个脆响的耳光,怒道:“你将我阴差害得多苦,神明自会清楚。老子不是为了你,怎么能在那几年讹人的钱利?老子不是为了你,怎能留下那么多恶名。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这么个同门。”
王舵转而大骂全登:“卖主求荣的小人,竟然亲自跟敌人来捉拿我。”
玄冠侠全登不屑地看看他,温和一笑:“你的花花肠子多,及第自愧不如。但我是直肠子,知道绑了你,我就能立功赎罪,娶妻生子。这就是现实,你认命吧。你剩下的工作,就是用奇门遁好好算算,宁仆射会不会杀你?”
王舵当即低头不语,随着陈果,前往魏博军。
临出门,苌丁给酒肆结了账,安顿阴差、阳错,随时等候宁仆射传问。又给了他们每人五两银子,叫他们补贴家用,吃酒压惊。
星夜兼程,全登与陈妤并跨一骑,腾出一骑押王舵。
将王舵这匹马拴在陈果的马尾,一路趁着微微星月之光,还是翻山越岭,走元圣宫山路,回朝歌城。
到元圣宫,王舵非要进去拜乌金伯。陈果怕他又生出什么诡计,坚决不许。到了朝歌城,天刚麻麻亮。大家急忙寻找杨绒、柴署、吴雕、杨絮,四个人都没回顺成坊,不知道会往哪里跑?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陈果叫全登、陈妤还跟着,一起去魏博军。叫他们当面向宁武山禀明活捉王舵的前因后果,洗脱全登罪责,正经获得封赏。
以王舵的诡计多端,陈果最担心的是,宁仆射等人指不定会落入他的窠臼。毕竟王舵曾经就利用过楚瑶娘、安慕,做下了不少坏事,这又是他搅乱宁仆射胸襟的切入口。
陈果这孩子,仅仅十八岁,看起来比他父亲陈哲更胜一筹。他爹就不曾学过奇门遁,他却学了,而且是神算。他的考虑如果真的发生,魏博军最高首长,必将自乱阵脚,叫苦不迭。
那么,宁武山、楚瑶娘会不会落入王舵的窠臼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