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丁与继祖母北沟乡君一起,虽居于蓬莱县北沟乡,但往来贩运海带,在义成军这边的时间几乎占了全年一多半。
这趟贩海带完结,与燕蓝娘一起,到汲县吴庄找吴雕玩耍,又一起到义成军找到了陈果、柴署,从殷历三月中旬一直弄到了八月中旬,一晃五个月还没回到蓬莱县。中间经历了这么多,真的是惊心动魄。
杨庭听他说完,顿时叫摆开盛宴,为他们接风洗尘。又对朝歌八剑之间的种种误会,一一重新提问,还用小楷笔不时记下一些关键词。
饮宴中,杨喻来淇仁堂给碧波仙子杨绒拿伤药,看玉面仙吴雕在这里喝酒,还带了两个,什么情况?这是搬来救兵,准备大打的么?这还了得,气得他大叫:“太爷爷,你怎么能招待俺大姐的仇人?”
杨庭眼珠子一瞪:“胡扯,小小年纪,仇人?你懂个狗屎。快将药送回家,给老子马上滚回来,我有话问你。到家不许你提在这里见到谁了。”
杨喻吓了一跳,太爷爷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今儿动这么大的气,这中间指不定被吴雕胡说啥了。好啊,我等回来了再算账。答应一声,飞跑而去。
他很快回来。杨庭叫他一起坐上桌子,先吃一杯酒,挑几口菜再说话。
杨喻说道:“我不跟仇人坐在一起。”
杨庭强行拉着他坐过来。席间,叫杨喻尽情地说怎么个仇人。惹得吴雕不服气,一直辩驳。真的把杨庭搞急了,怒吼:“我叫杨喻说话,谁再插嘴,老子不管你们的破事了。随便你们乱打乱闹。”
经老太爷一通吼,杨喻这才算说了一通囫囵话。
哦,他引述大姐碧波仙子杨绒的话,却是只咬住她听到见到的,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看起来,亲眼见到的,亲耳听到的,也不一定是对的。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句话在这件事里面,完全不成立。
吴雕又想说话,被杨庭强行阻拦:“你就别说了,还是叫陈果说。”
陷目神陈果将冉鹂这个关键人物说清楚,人家嫁给了金楼,怎么会跟柴署有关系呢。人中邪了,在混混沌沌的梦幻状态,谁知道他遇到了什么鬼神?
碧波仙子杨绒又不容他解释,还被气跑了。这样发展下去,朝歌八剑就等于散伙了,结义磕头,白瞎了。这是过家家吗?想不算就不算吗,简直是荒唐透顶。
杨庭听了陈果的一番叙说,结合杨喻所说,这不就完全明白了。老人家明白了,在桌子上坐着的几位也就全明白了。
杨喻听完,感到有些惭愧:“我还真的以为是什么仇人,这明明是爱人。”
杨庭趁机训喻:“你也十六岁了,男子汉了。咱男人做事怎能听风就是雨,不过脑子就直接开战,看看,这一下将好端端的姐夫打跑了。你大姐就等着守寡吧。”
杨喻被这一通训,惊得顿时泪珠滚滚,急忙说:“太爷爷,我们姐弟的事情就是您的事情,就由您老人家做主,随便怎么安顿,都是对的。”
杨庭微微一笑:“我怎么能随便安顿呢,肯定会安排得井井有条。被你们打跑的柴署,还有这三位,都是皇封的将军。这三位苌丁、吴雕、陈果,人家的爷爷、父亲都是皇封的正神。你家几辈子才能遇到这么好的缘分。”
玉面仙吴雕性子急,直接从右衽摸出兵部右符和敕旨,递给杨庭。这可把杨庭惊到了:“天啊,这还要等着去襄州上任呢。”
他转而对杨喻说道:“你二姐跟吴将军这是多好的一对啊,这一成亲就是将军夫人,你们还打算怎么闹?好了,往下的事情,就听我的安排。”
杨喻也拿过吴雕的敕旨、兵部右符,乃皇封的翊麾校尉,授职山南东道别将。真是的,大姐怎么就这么混呢?自己的事情没处理好,还将二姐弄到这么被动。他禁不住翻身给杨庭跪下:“任凭太爷爷做主。”
杨庭将他扶起:“女孩再大,家里没有男子当家就不行。你虽然是弟弟,但也是当家人。既然这么说,我就当仁不让。人家吴将军品阶为从七品上,一上任在襄州就有府邸。杨絮过门就有豪宅,多好的事情。可不敢生事了。”
杨喻连连点头,问道:“下一步怎么办?我该做什么?”
杨庭说了一番道理,叫如此如此,肯定能行。
玉面仙吴雕又拿出一锭二十两的制银,说道:“我准备了一点银子,叫你二姐买几件衣服,你拿回去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