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冠禀告:“千岁,茅山乃道教名山,里面只有这两处宫观。京师杂报往往能看到这些知识,他既然曾在金坛县作案,八成也会牵涉到茅山。因而本县将火浣宫、栖真堂说出来诈他,这小子果然中计。”
文烈哈哈大笑:“县令高明,你问案的时候,将寡人也惊到了。原来是利用他不以为你知道这两处宫观的名称,将他镇住,不得不说出这桩案子。”
丁冠说道:“千岁,这类奸狡之徒只要犯事,就绝不会只有一件。毕竟做贼心虚,怎能吃得住别人诈他。”
文烈想起案子中的东由道长,已经在大名府听南冥道长说过,这东由是他三师兄。而礼山五雄却都拜在腊八贩神子敬父门下,这么论起来,东由也是自己的三师兄。而李井却是三师兄的徒孙。
想到这里,文烈打了个冷颤。李井曾说,他兄弟李泉及弟媳温情双双失踪,难不成跟包圆倒卖腰菱、长瓠有关?
他将丁冠拉到一边,将心中所想,给丁冠一一说明。
李井因剿灭岩国有功,被封黎阳男,赐“红皱神贩”金牌一面,妻子罗云被封为枋城乡君。他兄弟李泉、温情夫妇失踪的时间恰好就在包圆倒卖腰菱、长瓠的时间段。
丁冠当即出来大堂,对包圆再次开审。他一拍惊堂木,大喊道:“包圆,可记得金坛县李家浜李泉、温情夫妇?”
包圆被这么问话,这腊八节这么冷的天,也禁不住汗珠子往下淌。心想,这个丁县令也太他娘的厉害了,他怎么就能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难道有什么道法不成?或者他会奇门遁甲,像东由那样善于掐算不成?
这个温情可厉害了,当时叫孙久赔罗衫,两人好不亲热。
由于赔罗衫的时间较久,温情心想一起赶年集的汤婷、苏娇回家走了,就自己一个人回家。被三个神秘人跟踪,当做菱角绑了。经刘定看了样貌,卖到了宿州城下邳妓馆,宿州城就是虹县城。
后来,李泉寻找温情,眼看逼得主人孙久无法交代。包圆下狠心,一不做二不休,叫三位神秘人将李泉也绑了。被卖到了扬州天瓜面首阁。
卖出去的腰菱和长瓠,只有温情一个是陪过孙久的,因此,包圆印象极其深刻,至今记忆尤深。还将他丈夫也卖了,夫妇都被绑的,也仅此一对。
因为这个温情和李泉,使得包圆每每想起,都心中打鼓。总觉得这事做得太过分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人追究。
该来的总会来,丁县令问起来,心中一阵紧缩,顿时冷汗直流。
县令丁成道看他淌下汗珠子,沉吟不语,将惊堂木再次拍响,大喝道:“再不如实招来,杖脊十下。一句谎话加十杖,你自己掂量吧。”
包圆心想,这下彻底完了,这个丁冠好生厉害,怎么就什么都知道呢?又没有了姐夫刘定的帮忙,自己孤身一人,看来对付不了这个阵势。心下长叹一声,哭泣道:“草民什么都说,还请县令记得减轻罪责。”
于是将温情、李泉八年前失踪情形一一说明。主薄写好了他的供词,叫包圆画押。丁成道喝令,先将包圆看管起来。
亲自动笔,给金坛县写一道函,明天一早送往邮驿。函中将卫县大堂所审的情由及长阳侯提点一一说明。叫金坛县带走包圆,破获腰菱长瓠大案。
此案,孙久在李井家传旨的时候,就给茅山栖真堂东由道长承认了罪责。东由道长表示要查访这二十四个被卖掉的男女,替孙久保密下去。
那是中秋节传旨时说的事情,现在都腊八了,已经过去一百多天,有什么进展吗?关键人物刘定已亡,卖掉这些腰菱、长瓠全都是他干的。包圆只知道极少数人的下落。
看样子,东由并没有找刘定、包圆,不需要这两个关键人物,他能够一一找到这些腰菱和长瓠吗?
还别说,东由带着弟子李分,只是一个月时间,将金坛县有过失踪腰菱、长瓠的人家挨个找到。
又按主家所报家人失踪的具体时间,用奇门遁甲一一推算。都算到了下落,一一记下。李分告诉这些人户,这件事情惊动了茅山栖真堂东由道长,他老人家亲自过问,亲自出手,要一一将这些人解救回家。
各家都对东道长千恩万谢,纷纷拿出积蓄,要东道长当巡查资费。东由一概婉言谢绝,分文不取。人户更加敬重,好多家属都表示,一旦需要出人出钱,尽管开口。
常州刺史孙久自然十分关注这件事情,随时给东由、李分提供一切方便条件。派人跟随他们往这些人被卖的州县,一一解救。
按照孙久的看法,这事情夜长梦多,包圆一旦在别的地方发案,带出这个案子,那可就全玩完了。因此,这件事情进展很快,到腊八,二十二人都已经回到了家里。他们这些男女跟家人团聚,没有一个不感谢东由道长的。
单单就差温情和李泉没有下落。这段时间,李分也对温情和李泉的事情盯得很紧,几乎解救每一个,都会跟罗云分析情况。罗云也紧张得很,怎么就没找到兄弟两口子的下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