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通道长所说这个人,正是韩相策。
谷魁冲猛然醒悟,惊呼道:“韩相策,名相策,当年他在海阳侯府当幕僚的时候,我们都称呼其为韩先生,却忘了相策这档子事。他这是把相字改成了项,变成了项策。”
众人一听,迷雾顿时消散,韩相策是辽国南面官中的户部侍郎,稍微知道辽国掌故的,全都知道这个人。
严茂脱口而出:“他娘的,难怪叧血道长说辽国大官亲自干龌龊勾当。也只有他能用得动玉商朱烈存,幸亏朱烈存将其投毒的秘密泄露给了叧血道长,要不然,就出大事了。”
项策就是韩相策,这个已经毫无悬念。那么,翦巍是谁呢?
残通道长叫高鹫好好回忆一下,高鹫说道:“此人身长八尺开外,二十二三岁,掌中七十四斤方天画戟,略有三绺青须,吼声很大。”
谷魁冲想了一圈,辽国二十多岁的大将,也必然是萧镇江派出来的。海阳侯府中这个岁数的大将有四个,能够执行这种秘密任务的,必然是亲信中的亲信。那么,最后就只有佘建威了。
谷魁冲说道:“据我分析,这个翦巍应该是佘建威。他父亲佘冠军被范擒矛战败,被尤成璋斩杀。萧镇江煽动他为父报仇,必能听话。”
宋魁威沉吟道:“佘建威,翦巍。对呀,也是将姓去掉,建威二字改成翦巍二字。就是他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使用化名,取得商户出身,萧镇江绝对能给他们办到。
“难怪白凶云自杀那天晚上,窗外一个声音:‘大王,你老婆在杨重锐床上。’这声音一直觉得很熟悉,初开始只是感觉山寨兄弟的提醒。这就对上号了,就是佘建威的声音。”
残通抚一把白花花的胡须,脸色一沉,说道:“除掉萧镇江,手到擒来。但是抓不住这两个,好几个案子就不明不白。因此,整治这三个人要同时下手。绝不可分先后,否则,就会导致其他两个被惊动,达不到目的。”
谷魁冲听完了众位英雄好汉的分析和叙说,对于萧镇江这个师父,原本心中还想维护,这下彻底明白了,维护不成了。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就算自己维护他,在这支报仇大军的碾压下,自己也必然粉身碎骨。
谷魁冲说出了自己的心曲:“各位大侠,魁威哥,说老实话,我的内心原本还想袒护萧镇江,毕竟师徒一场。
“萧镇江是辽国大将,我们这些汉人小伙子投军,凡是英武过人的,就会被辽国大将收为弟子,重新赐字,以此达到控制的目的。事实上,我们这些人小时候都有自己的师父。
“就说我谷魁冲吧,天祖乃是贩神部六大神侯的大哥,棍神侯,名讳谷辗,字衮卓。本夏州朔方人。末将乃斗宫五神谷归仓之孙,父亲谷放义。先祖棍神侯的七十八斤竹节铜杖,被我们世代传承,学的是家传的贩门武学。
“萧镇江叫统一使用他的火龙枪,七十四斤,对我们家来说,小菜一碟。今番众英雄报仇雪恨,末将大力支持。从此后,能在辽国就隐居养老,不能在辽国就随诸位回到大宋,做些买卖。”
诸位一听他的家世渊源,无不敬服。再听他的表态,也都十分感动。位至侯爵将军,拼杀半生,殊为不易,为了大义,准备着抛弃,任谁也心里难过。果然是棍神侯嫡派子孙,义薄云天。
宋魁威站起身形,对众英雄抱拳施礼,说道:“多谢矾山侯千岁的慷慨仗义。宋檗代白凶云在此谢过千岁。诸位英雄,我宋家、杨家、薛大哥、叧血道长、高大侠等的冤仇,累积无数,这次一并清算。望大家众志成城,都听残通道长统一号令,诸位意下如何?”
众位乱纷纷起立,齐声赞同:“道长一声令下,万死不辞。”
残通道长向大家挥一挥手,示意大家坐下,振声说道:“我贩门平德,不容任何人肆意践踏。胆敢冒犯,无论豪侠大富,无论王公贵族,必须清算。
“既然诸位相信贫道,我们明天寅初,与檀国公府中英雄,齐集附近绝尘宫,就在军马贩神、萧佐使的殿前传令。寅正解决三贼,卯正逃出幽州。今夜计议,如有泄露,诸位共同诛杀。严茂回檀国公府,传我将令。”
满屋子英雄纷纷高呼:“我等谨遵将令,绝不违逆。”
第二天寅时初,在这个正月二十三,殷历的阳关忌日。
天色略微泛着星光,寒风呼呼山响。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卯时。此情此景,真正的夜黑风高,真正的杀人之夜。
除了杨衮、谷魁冲不用参与,大宋过来的众英雄,残通道长及高鹫等,全都内穿软甲,紧束腰带,腰悬利剑,手拿长兵。
以薛弃名为首的阑干十虎及杨重貂,以鬼啖项为首的阑干二十八宿,公越堑及其子公肇、里帅凤元荷、林校寸千翅,分列在绝尘宫大院子两旁。绝尘宫方丈隼号、高鹫二人,紧紧护定残通道长左右。